德阳没想到，绵阳也没想到，最近的风头全给了扬州。街上人一问去哪玩，十个里有五个说去扬州。车票不好抢，房间不好订，早茶的号更难等。心里嘀咕一句，这城市怎么突然就成了“顶流”。好在路还是熟路，自驾一脚油门上高速，一路北上就到扬州。车过润扬大桥，江风吹到脸上，心就松了半截。

说句实在话，扬州这种城市，最适合自驾。景点分散，园林这边一个，古街那边一个，公交慢，打车等车点儿又不好找。自驾省麻烦，停车有数，行程自己拿主意。要是不自驾，路也不是走不通。高铁有扬州东站，出站打车三十多分钟能到瘦西湖。老扬州站是普速，离市区近些，适合预算紧，又不赶时间的伙伴。还有江都站和仪征站，离主城区远，订票前要看清站名，不然就多花路费。飞机落扬泰机场，车程三四十分钟，机场巴士进城也行，省钱但要多等一会。出行时间最好放在工作日，价格低一截，人也少一半，排队心态更稳。三天时间刚好，不急不忙，园林走两处，古街转两回，运河边吹个风，晚上早茶夜宵都安排上。第一天住瘦西湖附近，步行就能进门，早起走湖，五亭桥那张照片稳拿。

第二天住东关街周边，晚上点盏灯，路边小摊飘香，一杯热茶一笼包子，脚就不想走。第三天换到古运河边，小窗一推，水声就来，夜里有船灯，做个梦都轻。住的选择分三档，省事不心疼，钱多点就上河景房，窗外一片绿，夜景也到位。中档选商圈附近，文昌中路、万达、京华城一圈，吃买都有，停车便宜。省钱就住到学校附近，安静，早饭摊多，卫生也不差，晚上睡得踏实。酒店要看清位置，别被“离景区两公里”骗了，以为很近，实际走路四十分钟，腿先没了。扬州最出名的是园林。瘦西湖排第一，乾隆爷来了六回，诗没少写，长堤春柳一线铺开，春天看一眼就记住了。五亭桥像首饰，水里一照，边边角角都精致，日出时光好，人也少，拍一张不带人头的合影不是梦。二十四桥名字好听，清人写诗写出名，晚上灯一亮，桥上走两步，风吹脸，心里那点事就不着急。小金山有个小塔，说是仿镇江金山，自家版本，短小精悍，转一圈，影子就在湖面上晃。大明寺更像一座历史书，唐代的老寺，鉴真法师住过，后来东渡日本，他的故事从这启程。

栖灵塔站在风口上，登高一看，城和湖都在脚底下，天气晴一点，照片很好看。平山堂是欧阳修的地盘，写文章的老先生爱这块地，写了不少句子，后来苏东坡也来过，说这里山色好，话不多但够深。

个园讲四季，春夏秋冬都装进了一座园子，盐商的家底在这里全显了出来，竹子一片，墙影一片，走进去人就慢下来。何园更讲“借景”，窗外是景，窗里也成景，水心亭边上站一会，才觉着园林在玩“藏”。东关街是老街，过去的粮行、盐号、药铺都在这条线上，汪鲁门一过，铺子一家挨一家，手工匠气还在，走着就能闻到香皂香粉的味。谢馥春的店很老，粉盒摆在柜里，拿在手里小小一个，好看，送人也有面。古运河从城边绕过去，三湾湿地把老弯道给还了回来，风吹草动，芦苇摆着腰，傍晚走一圈，人像安了静音。宋夹城是老城墙的影子，今天成了运动场，草地平，跑道软，孩子们在这放风筝，大人们坐着聊。瓜洲古渡隔江看镇江，李白一句“烟花三月下扬州”就挂在这里，王安石又来一句“一水间”，两位大佬帮这地方打了千年的广告。盐商让扬州富过，钱堆出了园林，厨子练出了淮扬菜，慢工出细活，名头一个个挂上去。扬州八怪画画不按套路走，郑板桥的竹，清劲又硬气，个园里看竹影，像他笔下那点劲儿，骨头里头都透出来了。吃要按钟点，早茶是主角。扬州人讲一句“早上皮包水，晚上水包皮”，意思很简单，早上喝茶吃点点心，晚上洗个澡泡个汤。富春、冶春、共和春这几家名气大，早点去，号拿到，心就稳了。大煮干丝最有看头，豆腐切成细丝，像头发丝，汤滚，火候到，放进碗里，鲜味一口就明白。蟹黄汤包上桌要轻拿，咬个小洞，先吸汤，再蘸醋，吃急了就烫到，端稳，别抖。翡翠烧麦绿得好看，皮薄，透亮，里面是小小的肉粒，一口一个，停不住。三丁包老方子，鸡丁、笋丁、虾仁，这三样跳在嘴里，香味层层往上冒。文思豆腐像变魔术，刀工切出细丝进汤里，舀起来像云，落嘴就化。午饭走淮扬菜馆，清炖狮子头不油，夹起就碎，汤不腻，米饭要半碗，省得撑着。晚饭可以简单些，盐水鹅斩一盘，切面平整，蘸汁淡，配瓶啤酒就够了。街边来点锅贴，边缘脆，底儿焦，嘬一口，汤还在里面打滚。夜里走东关街，来碗三鲜馄饨，皮薄到看得见虾仁，端在手里走两步，风吹汤面，香味不跑。省钱的吃法也有，早点摊上的千层油糕两块一份，甜口不齁，配一杯豆浆，管饱还轻快。买特产要稳住手，看到“乾隆同款”先笑笑，真要买，看工，摸料，问做法，便宜太多的十有八九不靠谱。香包、扇面、漆器、玉雕，挑小件，放包里不占地，回家也能摆。修脚刀和菜刀是本地“老三刀”，想带回去用，找老店，别图便宜，刀要开好锋，不然回家还是要磨。玩要躲人海，有几个小妙招。瘦西湖早进园，七点半到门口，队伍就拉不长，日出一照，桥上光线好，人也好看。个园比何园更挤，反其道行之，个园早上，何园下午，错开就舒服点。东关街中段最挤，两边支路人少，拍拍墙，看看门楼，味道更正，拍出来不乱。想听故事，花点钱请讲解，别怕浪费，半小时能把朝代、人物、典故串起来，眼前的石头和树都活了。坐船游运河，白天看清景，夜里看灯，预算不够选一趟，票价上下浮动，窗口买不吃亏。周末太挤，工作日更稳，商家也更从容，菜出得也更细致。雨天也别愁，园林遇雨是另一种味，伞下一步一景，石板路反光，照片更有水气。拍照别只盯着网红点，窗棂、影墙、漏窗、石桥边的草，凑近看都很美。别跟风排那条“必拍队”，队伍长到看不到头，拍到也疲了。行程上给个简单表，稳妥又好玩。第一天中午进城，放下行李去东关街，先走全程再吃，晚饭选小馆子，点两个菜，回去早睡。第二天早上瘦西湖，午前到大明寺，下午个园，晚上点灯后再走东关街，夜里喝碗茶，脚放松。第三天上午平山堂和运河三湾，午饭小馆子，下午慢慢回程，不赶不累。公交能用上，BRT线进城快，站牌清楚，扫码就走，便宜是便宜，时间要多放一点。打车要看单子，避开上下学时段，文昌路一堵能堵哭，司机师傅劝一句，绕走主干道，别硬顶。停车点给几个，瘦西湖地下停车场位置多，宋夹城外面也好停，东关街周边要早点去，不然就变绕场一百圈。票价每年会变，现场查一下，或者看官方小程序，团票便宜一点，但别买没有抬头的野票。讲讲坑，早点认清，省钱也省心。早茶有茶位费，菜单上看清，问明白，别吃完再吵。园子里租衣服拍照好看，价格不低，拍之前问好时长和照片数量，免得尴尬。所谓“内部通道”多半是玩笑，园林都有路，不急就通。代拍要看作品，别只看手机里的十张样片，现场看构图和成片数量，谈好再付钱。还有一个小建议，行李少带，园林台阶多，桥也多，箱子一提一放，手上就酸了。鞋穿软底，走一天脚不喊疼，第二天还想继续玩。水壶带上，小口小口喝，别等口渴才找水，城市湿气大，汗出了人就舒服。孩子多的家庭，中午找个有窗的馆子坐一下，父母也歇，孩子也歇，下午不闹。老人要登塔，就慢点，层层来，别拼，楼上风大，披件薄外套，下来再脱。扬州的节气是个戏，三月看柳，四月看花，秋天闻桂香，冬天也有雾，走在园里，雾像纱，景像画。有人问，扬州为啥火。一句话，慢。吃慢，走慢，看也慢，手上那杯茶还热，人先落了地。再问值不值。一碗干丝，一笼汤包，一座园子，一段典故，钱花得明白，心也沉下来。临走再说句，周末不爱排队的，就把时间往前挪一步，工作日来，城市也会对你笑一笑。回程上桥，江风又来，车窗半开，导航里那条蓝线在往前走，心里那点小满足就跟着走。扬州在后面，人还在路上，念叨一句，再来不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