戛纳首映当天100多人中途离场，这部R级片把杀人拍成了装修教程。

离场观众不是被血浆吓跑，是被一种更膈应的东西戳中：凶手把尸体当建材，一边讲解怎么选木材，一边把女人摆成承重墙。那种认真劲儿，跟家装节目里教你怎么挑瓷砖没区别。你越不舒服，他越兴奋，镜头还故意停久一点，像等你点赞。

杰克出场看着像个社恐工程师，白衬衫塞得整整齐齐，说话轻声细语。他杀的第一个人是因为对方车轮碾了他的垃圾袋。第二次杀的是撩他的单身妈妈，理由是她家窗帘颜色太丑。每次动手前，他会先掏出草稿本画结构图，确保尸体摆好后能留出走道。杀完还要拍照存档，命名方式跟工程验收单一样：1.0版、2.0版、3.0版。

五段故事，五年时间，他升级的是手艺，不是情绪。到第三段，他已经能一边跟受害者聊育儿经，一边把钢丝穿进对方脊椎，只为测试承重极限。没有怒吼，没有崩溃，连呼吸频率都没变，像在给橱柜拧螺丝。这种平静比尖叫更瘆人，因为它把恶意外包给了流程，流程不会愧疚。

片子里真正让人后背发凉的是那段自述：杰克说自己小时候最喜欢把蚂蚁装进火柴盒，一层胶水一层蚂蚁，压上字典，第二天打开，平整得像块巧克力。老师只说他动手能力强，没人纠正。观众听到这里才会想，原来早就有预告，只是大人懒得看懂。恶童没被骂停，长大就敢把真人当积木。

导演拉斯·冯·提尔把这段经历安在自己身上。他在采访里承认，每次剪片就像杰克处理尸体：剪掉多余的，留下最硬的骨头。剪到不满意，整晚睡不着，第二天继续重剪，直到画面让他头皮发麻才停。他说这不是比喻，是工作日志。观众在影院里捂眼，他在剪辑室里兴奋，同一素材，两种温度。

更戳人的是片尾那场对话。杰克掉进地狱，遇见一个叫维吉的向导，对方带他参观深渊，一路讲解每层该受什么刑。杰克听得津津有味，还掏小本子记笔记，像参加行业培训。最后维吉打开一扇门，里面是他亲手搭建的人肉房子，墙体开始渗血，他却夸自己工艺精湛。向导冷冷一句：你终于完工，也永远出不去了。那一刻，屏幕内外一起被锁进作品，观众才发现自己也是建材。

很多人把这片当警示录，怕孩子模仿。真正该警惕的是另一种模仿：把任何目标都当成工程，只问效率，不问疼不疼。杰克不是疯子，是极端KPI人格，他把杀人当成交付，把生命当损耗。现实中不缺这种思路，只是换了个名字：优化、降本、提速。区别是杰克用刀，我们用报表。

看完片子，你也许会检查自家墙面，想确认后面没藏东西。更实用的检查是翻手机相册：有没有把失败项目、被裁同事、拉黑前任当成垫脚石，还截图留念。如果照片堆得比生活照还多，别笑杰克，大家只是没机会放大。

想体验这种凉气，不必硬啃全片。可以先看一段五分钟的剪辑，感受那种把恶行写成说明书的语气。如果能平静看完，再决定要不要挑战完整版。胆子小的，直接去看导演旧作《狗镇》，那里没有血，却一样让人坐不住。最怕的是看完无感，还能边吃饭边复盘，那才真该睡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