组织优化及人效提升(高管上午让我离职)

组织优化及人效提升(高管上午让我离职)

admin 2025-11-20 社会资讯 1 次浏览 0个评论

多年以后,我偶尔还会想起那个被拉黑的电话,以及那个兵荒马乱的下午。那感觉就像在一条颠簸的船上,被人猛地推下水,呛了几口冰冷的海水,以为自己就要沉底时,岸上的人却又焦急地朝你扔来一根绳子。

组织优化及人效提升(高管上午让我离职)
(图片来源网络,侵删)

可那时候,我已经不想再上船了。

从我点头答应赵凯“主动离职”的那一刻起,到他下午气急败坏地拉黑我,再到用陌生号码打来电话求我,中间不过隔了五个小时。五个小时,足以让一个人从兢兢业业的“林工”,变回一个只想给女儿掖好被角的母亲,林晚。

我用了整整八年时间,把自己镶嵌进那间公司的骨架里,而剥离这一切,只需要十分钟的谈话,和一个小时的打包。当我抱着那个沉甸甸的纸箱走出旋转门时,阳光刺眼,我才恍然,原来我为之奋斗了无数个日夜的大楼,在外面看来,也不过是一座冰冷的玻璃盒子。

第1章 山雨欲来

我叫林晚,在“华科创想”这家不大不小的科技公司做了八年项目经理。从一个懵懂的毕业生,到能独当一面,带着团队啃下最硬骨头的“林工”,我几乎把所有的青春和热血都浇筑在了这里。尤其是“星辰计划”——这个我跟进了两年,从概念到落地的项目,就像我的另一个孩子。

一切的改变,从三个月前,赵凯的空降开始。

赵凯是公司从另一家大厂挖来的事业部总监,顶替了退休的王总。他四十出头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戴一副金丝眼镜,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弧度标准,却总让人感觉不到温度。他的到来,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池塘,虽然没有立刻激起巨浪,但那一圈圈荡开的涟漪,却让每个人都感到了不安。

最初的暗流,是从会议室里开始涌动的。

“星辰计划”进入了关键的攻坚期,每周一的例会,是我汇报进度的重要场合。过去王总在的时候,会议气氛是热烈而坦诚的,我们争论技术细节,畅想市场前景。而赵凯的会议,更像是一场审判。

“林晚,这个数据为什么比上周预估的低了零点三个百分点?”他手指敲着桌面,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地盯着我。

“赵总,这是因为我们在压力测试中发现了一个潜在的内存泄漏风险,为了保证系统稳定性,技术部周末连夜加了两个补丁,所以性能有微小的波动,但这完全在安全范围内,并且……”

“我不想听过程,”他打断我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াক的烦躁,“我只要结果。我要的是持续增长的数据,不是解释。你们项目组的效率,是不是需要再优化一下?”

会议室里一片死寂。我能感觉到团队成员们投向我的目光,有担忧,也有不忿。那个内存泄漏的风险,是我带着两个核心技术员熬了两个通宵才定位并解决的,避免了项目后期可能出现的巨大隐患。在任何一个懂行的人看来,这都是一次漂亮的攻坚战。可在赵凯嘴里,却成了效率低下的证据。

我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委屈,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:“赵总,项目稳定是第一位的,这个风险的提前排除,为我们后续节省了至少一周的调试时间。长期来看,效率是提升的。”

赵凯不置可否地“嗯”了一声,转头看向他自己带来的人,一个叫张扬的副经理:“张扬,你觉得呢?”

张扬立刻心领神会地挺直了腰板:“赵总说得对,我们还是要多注意目标管理,数据就是我们的生命线。林经理团队很辛苦,但有时候,辛苦不等于功劳,我们还是要以最终呈现的漂亮数据说话。”

那一刻,我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。赵凯带来的,不只是一种新的管理风格,更是一种新的办公室生态。他不需要解决问题的人,他只需要能给他“漂亮数据”的人。

从那天起,我感觉工作变得越来越滞重。赵凯开始频繁地绕过我,直接找我的团队成员“了解情况”,美其名曰“扁平化管理”。他会在深夜突然在工作群里@某位同事,询问一个白天已经确认过的细节。他会把我们团队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方案,在自己的汇报PPT里署上他团队的名字。

我的团队人心开始浮动。有一次,我一手带出来的核心技术员小李,一脸为难地找到我。

“林姐,赵总昨天晚上找我,说我很有潜力,问我愿不愿意去张扬那边,负责一个新的模块,说那边机会更多。”

我心里一沉,但脸上还是挤出笑容:“这是好事啊,你自己怎么想的?”

小李挠挠头,满脸纠结:“我当然想跟着你干,‘星辰计划’我从头跟到尾,有感情了。可是……赵总那话说的,我总觉得要是不答应,以后日子不好过。”

我还能说什么呢?我拍拍他的肩膀:“别想太多,遵从你自己的职业规划。不管在哪,好好干就行。”

小李走了,我的心却空了一块。我知道,赵凯这是在釜底抽薪。他要的不是这个项目,而是这个项目成功后,属于他自己的团队和功劳。而我,这个前朝旧臣,自然成了最碍眼的那个。

那段时间,我几乎夜夜失眠。一方面是项目巨大的压力,另一方面是赵凯无处不在的掣肘。我常常在深夜里对着电脑屏幕发呆,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代码和进度条,脑子里却是我女儿安安的脸。

安安有哮喘,换季的时候尤其敏感。我离婚早,一个人带着她,医疗和教育的开销像两座大山。这份工作对我来说,不仅仅是事业,更是我们母女俩生活的全部保障。所以我不能倒下,更不能轻易放弃。我告诉自己,再忍一忍,只要“星辰计划”成功上线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到时候,项目成果摆在那里,谁也抹杀不掉。

我天真地以为,只要我把工作做到无可挑剔,就能在风雨中站稳脚跟。却没想过,当别人想让你离开时,你的能力,恰恰是最大的威胁。

第2章 无声的针

赵凯的手段,就像中医里那些细细的银针,扎下去不深,却能精准地刺在你的穴位上,让你隐隐作痛,却又喊不出声来。

“星辰计划”有一个重要的合作伙伴,是业内的龙头企业“远航科技”。前期的合作一直是我在跟进,和对方的项目负责人刘总也建立了不错的私人交情。按照计划,下个月初,远航科技的董事长,也就是我们老板陈董的老朋友,会亲自带队来我们公司考察,这是决定项目能否拿到后续更大投资的关键节点。

为了这次考察,我准备了一份近百页的详细报告和演示方案,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。周五下午,我把最终版方案发给了赵凯,并抄送了项目组全员。

半小时后,赵凯把我叫进了办公室。

“林晚,你这个方案,我看了。”他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,十指交叉放在桌上,姿态显得很放松,“总体上还行,但还是太偏技术思维了,格局不够大。”

我心里一紧:“赵总,您具体指哪方面?”

“你看这里,”他指着屏幕上的一页,“你花了这么大篇幅去讲我们的技术架构优势,讲我们的算法领先性。客户想听这个吗?不,他们想听的是故事,是未来,是这个项目能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商业价值和市场想象空间。”

我耐着性子解释:“赵总,远航科技本身就是技术驱动型公司,他们的考察团队里全是顶尖的工程师。如果我们不把技术优势讲透,他们是不会信服我们的商业故事的。这份方案是根据我之前和刘总多次沟通,摸清了他们的关注点才……”

“以前是以前,现在是我负责。”赵凯再次打断我,语气不容置疑,“林晚,你是不是觉得,这个项目离了你就不转了?我告诉你,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。你那一套,过时了。”

他顿了顿,似乎觉得话说得有点重,缓和了语气:“这样吧,这个方案你先放一放。我已经让张扬他们团队,从市场的角度重新梳理一个版本了。你这几天辛苦了,也该歇歇,把手头的一些收尾工作做好就行。”

我愣在原地,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。他不仅否定了我的工作,还要把我彻底边缘化,连最重要的客户接待都要交给他的亲信。这已经不是“穿小鞋”了,这是明晃晃地要夺权。

“赵总,”我的声音有些干涩,“这个项目我跟了两年,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它的全部细节。远航的刘总也一直是我在对接,临时换人,我怕……”

“不用你怕。”赵凯挥挥手,像驱赶一只苍蝇,“你是怕交接不清楚,还是怕别人抢了你的功劳?”

这句话像一根毒刺,狠狠扎进我心里。我看着他那张挂着假笑的脸,所有的解释和争辩都堵在了喉咙里。我明白了,再说任何话都是徒劳。在他眼里,我所有的坚持,都只是为了自己的功劳簿。

我默默地退出了他的办公室,回到自己的工位上,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。周围同事们投来同情的目光,却又都迅速避开,埋头于自己的工作。办公室里只有键盘敲击的噼啪声,那声音在当时的我听来,却像是对我无声的嘲讽。

那天晚上,我加了很久的班,不是为了工作,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家面对女儿。我坐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,一遍遍地回想这几个月发生的一切。那些被否定的方案,被抢走的功劳,被架空的权力,像一根根看不见的绳索,把我捆得越来越紧,几乎无法呼吸。

更让我寒心的是,赵凯不仅在工作上打压我,还开始在生活上给我制造麻烦。

公司有个不成文的规定,核心项目的负责人家里有急事,可以临时请假,考勤也相对宽松。安安有几次夜里哮喘发作,第二天我需要带她去医院复查,跟王总说一声,他总是很爽快地批了,还让我多照顾孩子。

上周三,安安又犯了病,我第二天一早带她去了医院。在路上,我给赵凯发了信息,说明情况,并说上午的工作我已经安排好了,不会耽误进度。

赵凯没有回复。

等到中午我带着安安从医院出来,才看到他在部门大群里发的一条消息:“九点半开紧急会议,所有人必须到场。无故缺席者,按公司规定处理。@所有人”

时间是早上九点。

我心里咯噔一下,赶紧在群里回复:“赵总,不好意思,我带孩子在医院,刚看到消息。”

赵凯立刻回复我,依然是在大群里:“林晚,公司不是菜市场,想来就来想走就走。谁家里没点事?如果都像你这样,项目还怎么推进?制度就是制度,不能因为个别人就破坏。”

那一刻,几百人的大群里鸦雀无声。我能想象到同事们看到这些话时的表情。我的脸瞬间烧得通红,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,扔在广场上示众。羞辱、愤怒、委屈……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,让我的手都开始发抖。

我没有再回复。我知道,他说这些话,就是故意要让所有人看到。他要瓦解我在团队里的威信,让我彻底变成一个孤家寡人。

回到家,安安大概是看出了我脸色不好,懂事地自己去玩玩具,不来打扰我。我坐在沙发上,看着她小小的背影,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。我一直以为,只要我足够坚强,足够努力,就能为她撑起一片天。可现实却是,那片天正在慢慢崩塌,而我却无能为力。

我开始怀疑,我这样日复一日的忍耐,究竟有没有意义。

第3章 裂痕

周末,我约了闺蜜苏晴出来吃饭。苏晴是我大学同学,在一家外企做HR,见多了职场的风风雨雨。她是唯一一个我能毫无保留地倾诉这些糟心事的人。

我们约在一家环境清幽的茶餐厅,我没什么胃口,只是小口地喝着柠檬水,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。

苏晴听完,没有立刻发表意见,而是夹了一块虾饺放进我碗里,慢悠悠地说:“先吃东西。天大的事,也不能跟自己的胃过不去。”

我勉强地笑了笑,食不知味地把虾饺塞进嘴里。

“所以,”苏晴等我咽下去,才开口道,“你现在是又被穿小鞋,又被架空,还被当众羞辱。林晚,你准备怎么办?就这么一直忍下去?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我摇摇头,声音里充满了疲惫,“‘星辰计划’就快上线了,这是我两年的心血,我不想就这么放弃。而且……安安还小,我需要这份薪水。”

“心血?薪水?”苏晴嗤笑一声,毫不客气地戳穿我,“林晚,你别自欺欺人了。你舍不得的,根本不是那个破项目,也不是那点工资,你舍不得的是你那点可怜的‘沉没成本’!你投入了八年,你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人,对不对?”

我被她说中了心事,一时语塞。

苏晴叹了口气,语气软了下来:“晚晚,我懂你。你一直都是个要强的人,什么事都想做到最好。可你有没有想过,职场不是考试,不是你考一百分就一定能得到奖励的。有时候,选择比努力更重要。”

她身体前倾,认真地看着我:“这个赵凯,摆明了就是要把你逼走,给他的亲信腾位置。他现在做的这一切,都是在逼你犯错,或者逼你主动走人。你越是忍,他只会越变本加厉。你以为你是在为项目负责,实际上你是在拿自己的尊严和健康,去成全他的功劳簿。”

“可是陈董……公司的老板,他很看重我。只要项目成功,他会看到的。”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。

“老板?”苏晴笑了,那笑容里带着几分HR特有的通透和讥诮,“老板看到的是结果,是报表。赵凯是事业部总监,他是直接向老板汇报的人。你觉得,最后那份漂亮的报告上,写的会是你的名字吗?林晚,你太天真了。老板日理万机,他不会为了一个基层经理,去得罪他高薪挖来的总监。除非,这个总监把事情搞砸了,而且是搞得非常砸。”

苏晴的话,像一把锋利的刀,剖开了我一直不愿面对的现实。是啊,我总以为只要自己有价值,就不会被轻易替代。可在一个一心只想排除异己的上司眼里,我的价值,恰恰是我的原罪。

“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?”我迷茫地问。

“两条路。”苏晴伸出两根手指,“第一,骑驴找马。立刻、马上开始更新简历,把你的项目经验好好梳理一下。你这样的资深项目经理,在市场上很抢手。找到下家,拿到offer,然后潇洒地把辞职信甩在他脸上。”

“第二,”她顿了顿,看着我,“如果你实在咽不下这口气,那就更不能主动辞职。他逼你,你就耗着。工作照做,但别再像以前一样当拼命三娘了。该请假请假,该休息休息。他不是要架空你吗?正好,乐得清闲。把所有的工作交接,都留下书面记录和邮件,保护好自己。等他把项目搞砸了,你再出来收拾残局,那时候,你才能真正体现你的价值。不过……”

苏呈话锋一转:“这条路太熬人了,而且风险高。我不建议你选。你一个人带着孩子,没必要跟这种人耗着,不值得。”

那顿饭,我们聊了很久。苏晴的话,让我紧绷了几个月的神经,有了一丝松动。我开始认真地思考“离开”这个选项。或许,我真的该为自己和安安,寻找一个新的开始。

回家的路上,我接到了我哥的电话。

“晚晚,最近怎么样?工作还顺心吗?”哥哥林浩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。

“还行吧,就那样。”我不想让他担心,轻描淡写地带过。

“我听咱妈说,你最近总加班,脸色也不好。是不是太累了?安安的身体还好吧?”

“都挺好的,哥,你别担心。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,林浩才缓缓开口:“晚晚,钱要是不够用,就跟哥说。别一个人硬扛着。你是安安的妈,但也是我妹妹。家里永远是你的后盾。”

哥哥简单的一句话,让我的眼泪瞬间决堤。我把车停在路边,在方向盘上泣不成声。这些年,为了不让家人担心,我总是报喜不报忧。我努力扮演着一个无坚不摧的女强人、一个从不喊累的好妈妈。可是,卸下所有伪装,我也会累,也会痛,也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。

挂了电话,我擦干眼泪,重新发动了汽车。苏晴的话和哥哥的关心,像两股力量,注入我几近干涸的心田。我意识到,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这家公司,这份工作,已经变成了一个不断消耗我的黑洞。我失去的不仅是工作的热情,还有生活的温度和做人的尊严。

那天晚上,我破天荒地没有打开工作电脑。我陪着安安读绘本,给她讲故事,看着她带着甜甜的笑容进入梦乡。然后,我打开了自己的私人笔记本,创建了一个新的文档,文件名是:“简历林晚”。

裂痕已经出现,无论我如何努力去粉饰,它都真实地存在着。而我,终于下定决心,要去寻找一块更坚实的土地。

第4章 记忆的锚

在我下定决心要离开,但还没来得及行动的时候,赵凯给了我最后一击。

那是一个周一的上午,距离远航科技来访考察,只剩下最后两周。张扬团队做出的那份“市场版”方案,据说得到了赵凯的高度赞扬。而我,则被彻底排除在核心筹备工作之外,每天做的都是一些整理资料、核对数据的琐碎工作。

我心里憋着一股气,但反而平静了下来。我不再主动去争取什么,只是把自己手头的工作,一丝不苟地完成,然后将所有的交接邮件都仔细存档。同时,我也在利用午休和下班后的时间,悄悄地投递简历。

我本以为,日子就会在这种诡异的平静中,滑向我找到新工作的那一天。

然而,我还是低估了赵凯的急不可耐。

那天上午十点,赵凯的助理敲了敲我的桌子:“林经理,赵总请您去一下他办公室。”

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,但还是点了点头,跟着她走了过去。

走进赵凯的办公室,我看到张扬也在。赵凯示意我坐下,脸上挂着他那标志性的、毫无温度的微笑。

“林晚啊,”他开口了,语气出奇地温和,“来公司八年了,是老员工了。公司感谢你这么多年的付出。”

我心里咯噔一下,知道正题要来了。

“是这样的,”他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,看了一眼,又放下,“公司最近在进行组织架构优化,为了提高人效,需要对一些岗位进行调整。你也知道,‘星辰计划’马上要进入新的阶段,后续的工作重心会更多地偏向市场和运营,技术研发这边的工作会相应减少。”

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懂,但组合在一起,却显得那么荒谬。“星辰计划”明明是技术驱动型项目,核心壁垒就是技术,他居然能说出研发工作会减少这种外行话。

“考虑到你的职业发展,也结合你最近的工作状态……”他顿了顿,目光意有所指地在我脸上一扫,“我们觉得,你可能需要一个新的环境,来更好地发挥你的才能。公司呢,本着人文关怀的原则,希望你能‘主动’提出离职。这样,对你后续找工作,履历上也好看一些。当然,公司会按照N+1的标准,给你足额的补偿。”

我静静地听着,没有愤怒,也没有震惊,内心平静得像一潭死水。该来的,终究还是来了。他甚至不愿意等到项目考察结束,就迫不及不及待地要将我扫地出门。

我的脑海里,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幅画面。

那是三年前,公司同样面临一个巨大的危机。一个我们投入了大量心血的项目,因为核心技术人员的集体跳槽,几乎陷入瘫痪。当时负责项目的是王总,他急得满嘴起泡,整整一周都睡在办公室。

那时候的我,还只是个小组长。但我知道,那个项目的底层架构,是我当初参与设计的。我主动找到了王总,告诉他,我或许可以试试。

接下来的一个月,我几乎是以办公室为家。我带着剩下的几个年轻同事,没日没夜地研究留下的代码,寻找替代方案。安安那时候还小,我只能把她托付给我妈。有一次深夜,我妈打电话来,哭着说安安发高烧,一直喊着要妈妈。我挂了电话,在楼梯间里狠狠哭了一场,然后擦干眼泪,继续回去敲代码。

那一个月,我瘦了十斤,但最终,我们奇迹般地稳住了项目,并且找到了更优化的技术路径,让项目得以重生。

项目庆功宴上,公司的大老板,陈董,亲自到场。他特意走到我面前,端着酒杯,对我说:“林晚,我听王总说了。这次,你是头功。你让我想起我年轻的时候,就是要有股不服输的劲儿。好好干,公司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有功之臣。”

王总也在旁边拍着我的肩膀,眼睛里满是赞许:“小林,你是个能打硬仗的兵,更是个能带兵打仗的将。以后,有更重的担子要交给你。”

也正是因为那次,我被破格提拔为项目经理,开始独立负责“星辰计划”这个后来被公司寄予厚望的项目。

陈董和王总的认可,是我这八年来最珍贵的记忆。它像一根锚,在我无数次想要放弃的时候,牢牢地定住我的心。我一直相信,这是一家尊重人才、珍惜付出的公司。我以为我的努力,高层都看在眼里。

可现在,坐我对面的赵凯,用最“体面”的方式,告诉我,我所有的功劳、所有的付出,都一文不值。公司不会亏待功臣,但首先,得有人承认你是功臣。而现在,有权定义“功臣”的人,是他赵凯。

这段超过八百字的回忆,在我脑中闪电般掠过。它没有让我感到不甘,反而让我彻底地清醒和释然。我为之奋斗的,是那个由王总和陈董所代表的,充满人情味和奋斗精神的“华科创想”。而眼前的这个,被赵凯之流盘踞的办公室,已经不是我眷恋的地方了。

我抬起头,迎上赵凯的目光,平静地说:“好。我同意。”

赵凯和张扬似乎都愣了一下,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。他们可能准备了一大套说辞,来应付我的质问、哭诉,或者纠缠。

我什么都没说。

“那……离职手续,你看是今天办,还是?”赵凯试探着问。

“就今天吧。”我说,“速战速决。”

再多留一分钟,我都觉得恶心。

我站起身,没有再看他们一眼,转身走出了办公室。那一刻,我感觉压在身上几个月的巨石,轰然落地。

原来,放手的感觉,是如此轻松。

第5章 十分钟的宣判

从赵凯办公室出来,回到工位,整个部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。同事们假装在忙,但眼角的余光却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。刚才办公室的门虽然关着,但那玻璃隔断并不完全隔音,想必他们都猜到了七八分。

我没有理会那些探寻的目光,径直走到座位上,开始收拾东西。

我的东西不多,但每一样都承载着一段记忆。

那个印着公司Logo的马克杯,是八年前入职时发的,杯沿已经有了一点小小的豁口,我却一直没舍得扔。那盆养得郁郁葱葱的绿萝,是项目组的同事在我升职时送的,他们说希望我的事业也能像这盆绿萝一样,常青不败。还有桌角那张小小的相框,里面是安安咧着嘴笑的脸,她缺了一颗门牙,笑得没心没肺。每次加班到深夜,只要看一眼她的笑,我就觉得浑身又充满了力量。

我把它们一件一件,轻轻地放进人力资源部给我的纸箱里。动作很慢,像是在完成一种告别的仪式。

小李,那个被赵凯“策反”了的年轻技术员,踌躇着走了过来,低声说:“林姐……”

我抬头看他,笑了笑:“怎么了?”

“姐,对不起……”他的脸涨得通红,“我……”

“说什么傻话呢。”我打断他,“你没做错什么。好好干,以后有的是机会。”

我的平静,似乎让他更加无措。他张了张嘴,最终什么也没说,只是默默地帮我把电脑主机上的线一根根拔下来。

人力资源的同事过来,带我办手续。流程走得异常顺利,看得出来,赵凯提前都打点好了。签字,上交工牌,注销权限。一切都有条不紊,冷静得像一场外科手术。

最后一步,是签那份“主动离职申请书”。我看着上面打印好的我的名字,只觉得无比讽刺。我拿起笔,没有丝毫犹豫,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
当我抱着纸箱,最后一次走过这片我奋斗了八年的办公区时,没有人敢抬头看我。那个曾经热热闹(nao)的团队,此刻安静得像一座坟墓。只有赵凯,站在他办公室的百叶窗后,身影模糊。我知道,他在看。

走出公司旋转门的那一刻,上午十一点的阳光,明晃晃地照在我脸上。我眯起眼睛,深深地吸了一口外面自由的空气,那空气里没有中央空调的沉闷,也没有办公室政治的压抑。

我抱着箱子,没有立刻回家,而是打车去了安安的幼儿园。时间还早,孩子们正在操场上玩游戏。我隔着栅栏,一眼就看到了我的女儿。她穿着粉色的裙子,和几个小朋友手拉手转圈,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。

那一刻,我心里所有的委屈、愤怒和不甘,都烟消云散了。

我究竟在为什么而战?不就是为了能让她这样无忧无虑地笑吗?如果一份工作,已经让我变得面目可憎,愁眉不展,甚至连陪伴她的时间都被无情挤压,那这份工作本身,不就已经失去了它最重要的意义吗?

赵凯以为他赢了,他成功地把我赶出了公司。

可他不知道,他只是把我从一个越来越小的笼子里,推向了一片更广阔的天地。

回到家,我把那个纸箱放在角落,没有急着去整理。我给自己煮了一碗面,加了两个荷包蛋。吃完后,我拉上窗帘,倒在床上,结结实实地睡了一觉。

这一觉,睡得天昏地暗。没有项目进度的催促,没有复杂人事的烦扰。这是几个月来,我睡得最安稳的一觉。

我被手机铃声吵醒时,窗外已经是一片昏黄。

我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,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。我随手挂断,以为是推销电话。

可很快,电话又响了起来。我有些不耐烦地再次挂断。

紧接着,我的微信开始疯狂地弹出消息,都来自小李。

“林姐!你在哪?”

“林姐!快看手机!赵总找你快找疯了!”

“我的天,你快回个电话吧,出大事了!”

我皱了皱眉,心里有些疑惑。赵凯找我?他还能有什么事?

我点开通话记录,正准备给小李回个电话问问情况,一个熟悉的号码打了进来。是赵凯的手机号。

我盯着那个号码,犹豫了几秒,还是按下了接听键。

“喂?”

电话那头,却不是赵凯,而是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,是张扬。

“林晚!你跑哪去了?怎么不接电话?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?陈董和远航科技的人下午突然提前到访了!点名要你汇报‘星辰计划’!”

我愣住了。陈董……提前到访了?

第6章 被拉黑的电话

张扬的声音像一串连珠炮,隔着听筒都能感觉到他的焦躁和恐慌:“赵总用他的方案讲了不到十分钟,就被陈董打断了!陈董问了几个核心的技术问题,他一个都答不上来!远航的刘总也在旁边,脸色难看得很!现在陈董发火了,让赵总立刻、马上把你找回来!”

我握着手机,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。这戏剧性的转折,比任何小说情节都来得突然。

赵凯的方案,华丽空洞,充满了“赋能”、“闭环”、“生态化反”这类时髦词汇,用来糊弄外行或许还行。但陈董本身就是技术出身,远航科技更是行家中的行家。他们想听的,是我那份被赵凯斥为“格局太小”的方案里,那些实实在在的技术架构和数据模型。

“你赶紧回来一趟!”张扬的语气近乎命令,“车已经派到你家小区门口了,你马上下来!”

我沉默着,听着他理所当然的指挥,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恶心。上午还逼着我卷铺盖走人,下午就需要我回来救场。他们把我当成什么了?一个可以随意丢弃,又能召之即来的工具吗?

“我……”我刚想开口,电话那头换了一个人,是赵凯。

他的声音不再有上午的居高临下,而是带着一丝压抑的急切和讨好:“林晚啊,是我。你看,这事儿闹的……是个误会。你赶紧回来帮个忙,啊?就当是帮公司的忙。陈董这边,我回头会帮你解释的。你的岗位,待遇,都好说,都好说!”

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话,我只觉得讽刺。

就在这时,卧室门被轻轻推开,安安揉着眼睛走了进来,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:“妈妈,我肚子不舒服。”

我心里一惊,立刻扔下手机,过去抱住她。一摸她的额头,滚烫。我再看她的呼吸,有些急促,喉咙里发出轻微的“丝丝”声。

是哮喘!

我的心瞬间被揪紧,所有的职场恩怨、所有的戏剧性反转,在这一刻都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。我立刻冲去拿药和雾化器,熟练地给她做雾化治疗。

安安难受地蜷缩在我怀里,小声地哭着。我心疼得无以复加,一边安抚她,一边看着雾化器上的时间。

我的手机,还在旁边不依不挠地响着。赵凯的电话,张扬的电话,公司座机的电话,像催命符一样,一个接一个。

我烦躁地拿起手机,直接按了静音,扔到了一边。

十五分钟的雾化做完,安安的呼吸平稳了一些,但脸色依旧很差,额头还是烫得厉害。我知道,不能再拖了,必须马上去医院。

我迅速地给安安换好衣服,拿上医保卡和备用药,抱着她就往门外冲。整个过程,我甚至没有再看一眼那个还在屏幕闪烁的手机。

到了医院,挂急诊,验血,拍片子。急诊室里人满为患,孩子的哭声和家长的焦虑声混杂在一起。我抱着安安,在冰冷的走廊里排队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希望我的女儿快点好起来。

不知过了多久,我口袋里的手机又开始震动。我拿出来一看,是小李的微信视频请求。我犹豫了一下,走到一个稍微安静的角落,接通了。

小李的脸出现在屏幕上,背景是公司的会议室,他压低声音,神情紧张:“姐!你到底在哪啊?整个公司都快翻天了!”

“我在医院,安安病了。”我平静地说。

“啊?严重吗?”小李一愣,随即更加焦急,“可是……姐,这边场面快失控了。赵总被陈董骂得狗血淋头,张扬做的那个PPT,被远航的技术总监当场指出了三个致命的逻辑错误。现在会议暂停了,陈董的脸黑得像锅底,就一句话,见不到你,这个项目就别谈了。”

我看着手机屏幕里那片熟悉的背景,心里没有一丝波澜。那里曾经是我挥洒汗水和智慧的战场,可现在,它对我来说,只是一个遥远而模糊的符号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我说。

“姐,你……你快回来吧!赵总说,只要你回来,什么条件都答应你!”小李还在劝。

我深吸一口气,说:“小李,帮我跟他说一声,我现在走不开。”

说完,我挂断了视频。

过了一会儿,赵凯的电话又打了进来。我看着那个号码,想起了上午他那张虚伪的笑脸,想起了他在大群里对我的公开羞辱,想起了这几个月我所受的种种委屈。

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。我没有接,而是按下了拒接键。

他立刻又打了过来。

我再次拒接。

第三次,第四次……

我干脆利落地,把他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。

世界终于清静了。

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。我看着怀里渐渐安稳下来的安安,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。

就在这时,手机屏幕亮了,是一条短信,来自一个陌生号码。

“林晚!我是赵凯!你什么意思?你居然敢拉黑我?你别忘了,你还想不想在这个行业里混了!”

看着这条气急败坏、甚至带着威胁的短信,我笑了。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、冰冷的、带着一丝轻蔑的冷笑。

混?我当然要混下去。但不是以你规定我的方式。

我没有回复。因为我知道,真正着急的人,不是我。

第7章 我的时间

在医院折腾到晚上九点,安安的烧总算退了下去。医生说只是季节性流感引发的支气管炎,开了药,让我们回家好好休息。

抱着熟睡的安安走出医院大门,晚风吹在脸上,带着一丝凉意,我却觉得头脑异常清醒。

回到家,把安安安顿好,我才拿起那个被我冷落了大半天的手机。几十个未接来电,几十条微信和短信,几乎把手机撑爆。

有小李焦急的询问,有公司其他同事试探性的关心,还有几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,内容大同小异,都是赵凯用别人的手机发的,从最初的命令、威胁,到后来的恳求、许诺。

“林晚,算我求你了,回来吧!只要你回来,我给你涨薪百分之三十!”

“项目奖金我一分不要,全都给你!我再给你配两个助理!”

“林晚,你听我说,这件事是我做错了,我向你道歉!你大人有大量,别跟公司置气,陈董还在等着!”

我一条条地翻看着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?如果道歉有用,那尊严又算什么?

我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,坐在沙发上,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景。城市的霓虹闪烁,像无数双不知疲倦的眼睛。我想起了这八年来的日日夜夜,那些为了一个技术难题而通宵不眠的夜晚,那些为了赶进度而错过的与安安的亲子时光,那些在办公室的灯光下,独自吃着冰冷外卖的瞬间。

我付出了一切,换来的却是今天上午那十分钟的“宣判”。

现在,他们需要我了,就想用金钱和职位,把我重新召唤回去。

可能吗?

我拿起手机,翻出之前苏晴发给我的一个猎头的微信,通过了好友验证。然后,我打开电脑,把我那份已经修改了数遍的简历,郑重地发了过去。

做完这一切,我感觉心里最后一点枷锁也消失了。

十点半左右,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打了进来。我猜到是谁,但这一次,我接了。

电话那头,传来赵凯无比疲惫和沙哑的声音。他似乎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威严和脾气,只剩下哀求。

“林晚……是我。”

“嗯。”我淡淡地应了一声。

“你……还在生我的气吧?今天上午的事情,是我不对,我太冲动了,我向你道歉。”他的姿态放得极低,甚至带着一丝卑微。

“赵总,事情已经过去了。”我说。

他似乎听到了一丝希望,声音立刻高昂了起来:“对对对,过去了!那……你看你现在方便吗?我派车去接你,我们直接回公司。陈董和客户都还在,我们……我们需要你。”

“需要我?”我轻轻地重复了一遍,觉得这两个字格外好笑,“需要我什么?需要我回去,帮你圆那个你根本不懂的方案?还是需要我回去,替你挨陈董的骂?”

赵凯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,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,才传来他干涩的声音:“林晚,我们不谈个人恩怨,好吗?就当是为了‘星辰计划’,那是你两年的心血,你忍心看着它就这么黄了吗?”

他又想用项目来绑架我。

可惜,我已经不是几个小时前的我了。

我站起身,走到卧室门口,看着床上安安熟睡的侧脸,她的呼吸均匀而平稳,小小的胸膛有节奏地起伏着。这一刻的安宁,是我用什么都不愿交换的。

“赵总,”我开口,声音平静而坚定,“你说的对,‘星辰计划’是我的心血。但它更是公司的项目,是你的业绩。你既然有本事把我赶走,就该有本事把它扛起来。这是你的责任,不是我的。”

“林晚,你……”

“还有,”我打断他,语气里带着一丝无法撼动的决绝,“我现在是一个离职员工,我没有任何义务再为公司处理任何问题。更何况,我女儿病了,她需要我。对我来说,天底下没有任何事,比陪着她更重要。”

我顿了顿,听着电话那头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,缓缓地,一字一句地说道:

“所以,赵总,不好意思。我现在……没时间。”

说完,我没有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,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
然后,我将这个陌生号码,也拖进了黑名单。

我靠在门框上,看着窗外璀璨的夜景,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。那口气,仿佛吐出了积压在心里数月的阴霾和浊气。

我没有报复的快感,也没有胜利的喜悦。

我只是觉得,从这一刻起,我终于找回了属于我自己的时间,和我人生的主动权。

第8章 没有终点的路

那天晚上之后,我的世界彻底清静了。赵凯没有再通过其他方式联系我,想必他已经明白,一切都已无法挽回。

一周后,我听小李说,“星辰计划”和远航科技的合作,最终还是谈崩了。陈董震怒,当着所有高管的面,痛斥赵凯“无能、无德、无担当”。赵凯虽然没有立刻被辞退,但也被架空了权力,成了公司里一个笑话般的存在。据说,他带来的那个张扬,第二天就主动辞职了。

又过了一个月,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,是陈董的秘书打来的。她说陈董想约我见个面,聊一聊。

我犹豫再三,还是答应了。不是为了回到华科创想,只是想为我这八年的青春,画上一个正式的句号。

我们约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馆。陈董看起来比上次见他时苍老了一些,两鬓又添了些许白发。

他没有绕圈子,开门见山地说:“林晚,赵凯的事情,是我用人失察。我为公司给你带来的伤害,向你道歉。”

一个身价上亿的老板,向一个前员工道歉,这让我有些意外。

“陈董,都过去了。”我平静地回答。

“我看了你留下的那份原始方案,写得非常出色。”陈董看着我,目光诚恳,“华科创想需要你这样的人才。我希望你能回来,‘星辰计划’还是由你来负责,我给你总监的职位,薪资和期权,都好谈。”

这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条件,无论是职位还是待遇,都远超我之前的预期。如果是在一个月前,我或许会激动得难以言表。

但现在,我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。

“谢谢您,陈董。我很感谢您的赏识。但是,我已经决定开始新的生活了。”

“是因为赵凯?”

“不全是。”我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,“那天抱着我生病的女儿坐在医院冰冷的走廊里时,我想明白了很多事。过去八年,我一直像个高速旋转的陀螺,不敢停下来,我怕一停下来,我和我女儿的生活就会崩塌。可那天我才发现,真正重要的东西,不是那些项目、职位和别人的认可,而是我女儿的健康,和我自己的内心。我想换一种活法,一种能让我抬头看看天,能有时间陪孩子读绘本的活法。”

陈董沉默了很久,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:“我明白了。人各有志,我不强求。不过,华科创想的大门,永远为你敞开。”

那次见面后,我再也没有和华科创想有过任何交集。

我最终接受了那个猎头推荐的一家创业公司的offer,职位是技术合伙人。公司规模不大,但团队氛围很好,每个人都对技术充满热情。工作依然很忙,但那种忙,是充满希望和创造力的,而不是内耗和猜忌。

最重要的是,我拥有了更多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。我给自己定了规矩,晚上七点以后和周末,是雷打不动的“安安时间”。我们一起去公园放风筝,一起去图书馆看书,一起在家做烘焙,把厨房弄得一团糟。安安的笑声越来越多,脸蛋也越来越红润。

半年后,苏晴约我吃饭,告诉我一个八卦。赵凯因为业绩持续下滑,最终还是灰溜溜地离开了华科创想。而“星辰计划”,因为错过了最佳的市场时机,最终被公司战略性放弃,成了一个烂尾的项目。

听到这个消息,我心里没有丝毫波澜。那个曾经耗尽我心血的项目,那些曾经让我辗转反侧的人,都已经成了过眼云烟。

生活就像一条没有终点的路,你会在某个路口遇到一些人,走过一段或长或短的旅程,然后再在下一个路口告别。有的人教会你成长,有的人让你看清现实。

我感谢那段经历,它虽然痛苦,却让我学会了设立边界,懂得了取舍。它让我明白,一个人的价值,从来不是由某个人或某个职位来定义的。真正的价值,在于你能否听从内心的声音,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。

那天下午,我去幼儿园接安安。夕阳的余晖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
安安牵着我的手,仰起小脸问我:“妈妈,你现在上班开心吗?”

我蹲下来,看着她清澈的眼睛,笑着说:“开心。因为妈妈现在,有时间了。”

是的,有时间爱自己,有时间爱家人,有时间去感受生活本身的美好。这,或许才是人生最重要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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