优化项目组(我去总部开会被当成外卖员)

优化项目组(我去总部开会被当成外卖员)

admin 2025-11-03 信息披露 84 次浏览 0个评论

周三,小雨。

我拖着行李箱,站在“星尘科技”总部的楼下。

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被雨水冲刷得锃亮,映出上海灰蒙蒙的天空,也映出我有些狼狈的身影。

这是我第一次来总部。

南区的数据中心负责人,听起来响亮,其实就是个高级“网管”,守着一堆嗡嗡作响的服务器。

这次总部召集所有区域负责人开年度战略会,对我来说,是个天大的机会。

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,是女儿发来的微信:“爸爸,加油!你是最棒的!”

我心里一暖,回了个“收到”的表情包。

为了她,我也得拼一次。

大厅的旋转门无声地滑开,一股混合着高级香薰和消毒水的冷气扑面而来。

前台小姐姐的微笑标准得像用尺子量过。

“先生您好,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?”

我报上我的名字和参会信息,她低头在电脑上核对着,纤长的手指敲击键盘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等待的间隙,我打量着这个我只在公司宣传片里见过的地方。

通透明亮,科技感十足,每个人都步履匆匆,脸上写着“精英”两个字。

我下意识地拉了拉我深色夹克的领子,感觉自己身上的烟火气和这里有点格格不入。

就在这时,身后传来一阵骚动。

我回头一看,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簇拥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,气场十足。

人群中,一个熟悉的身影让我心脏猛地一缩。

林薇。

我的前妻。

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米色职业套裙,头发盘得一丝不苟,妆容精致,正微笑着侧头听那个中年男人说话。

她还是那么耀眼,像一颗被精心打磨过的钻石。

而我,大概就是路边那颗被雨水溅湿的石头。

我们离婚三年了。

她嫌我没上进心,守着个二线城市的“破工作”,一辈子没出息。

她说她要去上海,要去能让她发光的地方。

她做到了。

我收回目光,心里五味杂陈,像打翻了一瓶过期的调味酱。

“陈阳?”

我听到她叫我的名字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惊讶。

我转过身,扯出一个尽量自然的微笑:“好久不见。”

她身边那个被称为“赵总”的中年男人瞥了我一眼,目光在我手里的文件袋和略显陈旧的行李箱上停留了两秒。

那眼神,像是在打量一件待估价的货物。

“这位是?”赵总漫不经心地问林薇。

林薇的笑容僵了一下,似乎在斟酌词句。

我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,赵总已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。

他大概是把我手里装着会议资料的文件袋当成了什么外卖。

“送东西的?放前台就行了,别在这儿挡路。”

他的声音不大,但在这空旷的大厅里,每个字都像一记耳光,扇在我脸上。

空气瞬间凝固了。

前台小姐姐抬起头,惊讶地看着我们。

我看到林薇的脸“唰”地一下白了,她张了张嘴,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。

我的火气“噌”地一下就上来了。

离婚时她骂我没出息,我认了。

可今天,在这种地方,被她的老板当成外卖员一样驱赶,我忍不了。

尤其是,她就站在旁边,默许了这一切。

我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怒火,看着那个赵总。

“我不是送外卖的。”

赵总挑了挑眉,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:“不是?那你杵在这儿干嘛?搞推销的?我们公司可不是菜市场。”

他身边的人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。

林薇的头垂得更低了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
我看着她,心里一阵悲凉。这就是她想要的“上等人”的生活?靠着作践别人来获得优越感?

“赵总是吧?”我往前走了一步,直视着他的眼睛。

“我再说一遍,我不是送外卖的,也不是搞推销的。”

“我是来开会的。”

赵总被我突然强硬的态度弄得一愣,随即嗤笑一声:“开会?你?开什么会?保洁部年度总结大会吗?”

又是一阵哄笑。

我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飙升。

我被他这种居高临下的斗争逻辑气得直想笑。

林薇终于忍不住了,她拽了拽赵总的袖子,低声说:“赵总,他……”

“你闭嘴!”赵总不耐烦地打断她,眼神轻蔑地扫过我,“我不管你是谁,马上从这里滚出去,不然我叫保安了。”

“滚?”

我重复着这个字,怒极反笑。

好,很好。

我不再跟他废话,直接从夹克内袋里掏出我的工牌,在他眼前晃了晃。

“赵总,麻烦你看清楚。”

我的声音不大,但清晰、冰冷。

“星尘科技,南区数据中心,负责人,陈阳。”

赵总脸上的讥笑瞬间凝固,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的视频。

他眯起眼睛,凑近了些,似乎想看清那张卡片上的每一个字。

周围的哄笑声戛然而止。
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手里的那张蓝色工牌上。

林薇猛地抬起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我,嘴唇微微颤抖。

大厅里安静得能听到空调出风口的“嗡嗡”声。

赵总的脸色由白转红,再由红转青,精彩得像个调色盘。

“南……南区的?”他干巴巴地挤出几个字,眼神里满是错愕。

“对。”我收回工牌,重新挂在胸前,动作不疾不徐。

“这次的年度战略会,我负责南区数据优化和成本控制部分的汇报。”

我顿了顿,目光扫过他身后那一群表情各异的“精英”。

“如果我没记错,这个议题,正好是赵总您负责的‘创新业务部’的下游环节。”

我的言下之意很明显:你的业务跑得怎么样,得看我这儿的数据。

赵总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,表情尴尬到了极点。

他想说点什么挽回面子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
刚才有多嚣张,现在就有多狼狈。

“误会,都是误会。”他终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主动向我伸出手,“陈……陈主管是吧?一路辛苦了,你看这大水冲了龙王庙……”

我没伸手。

我只是淡淡地看着他。

“赵总日理万机,不认识我也正常。”

“不过,”我话锋一转,“我觉得一个公司的企业文化,不应该体现在高管的衣着上,而应该体现在对每一个人的基本尊重上。”

“哪怕他真的只是一名外卖员。”

我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里回荡。

赵总伸在半空中的手,尴尬地蜷缩了一下,又慢慢收了回去。

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。

林薇站在一旁,脸色苍白,眼神复杂地看着我。

我能从她的眼睛里读出震惊、羞愧,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。

或许是后悔?

谁知道呢。

前台小姐姐适时地递过来我的访客证和会议流程单。

“陈先生,您的手续办好了,会议室在32楼,电梯在那边。”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敬佩。

“谢谢。”我冲她点了点头,接过东西。

我没有再看赵总和林薇一眼,径直走向电梯间。

擦肩而过的时候,我听到林薇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:“对不起。”

我脚步没停。

有些道歉,来得太晚,也就失去了意义。

电梯门缓缓合上,隔绝了外面那些复杂的目光。

看着镜面里自己的倒影,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
刚才那一瞬间的硬气,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勇气。

但说实话,很爽。

这三年来积压在心里的那股窝囊气,仿佛找到了一个出口,喷涌而出。

我不是为了向谁证明什么。

我只是想告诉自己,陈阳,你不是废物。

会议从上午九点准时开始。

巨大的环形会议桌,坐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区域负责人和总部的高管。

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台笔记本电脑、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和一本印着公司LOGO的记事本。

我找到了自己的位置,名牌上清晰地印着“陈阳-南区”。

我的斜对面,就是赵总和林薇。

赵总从我进来开始,就不住地拿眼角瞟我,眼神躲躲闪闪,像做了亏心事。

林薇则全程低着头,假装在看文件,但她微微泛红的耳根出卖了她的窘迫。

会议由公司CEO李总亲自主持。

她是一位四十多岁、气质干练的女性,说话语速很快,但逻辑清晰,直击要害。

“各位,长话短说。今年的市场环境大家有目共睹,‘降本增效’不是一句口号,而是我们活下去的唯一法则。”

李总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。

“今天,我不想听漂亮的PPT和虚无的口号,我只想听实话,听问题,听解决方案。”

会议室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。

各个区域的负责人轮流汇报,大多是报喜不报忧,用一堆华丽的数据包装平庸的业绩。

李总的眉头越皱越紧。

轮到赵总的“创新业务部”了。

他清了清嗓子,打开PPT,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他们部门今年孵化的几个“爆款”项目。

PPT做得很炫酷,各种动画效果和时髦词汇。

什么“私域流量闭环”、“用户心智占领”、“品效合一新打法”……

听得我云里雾里。

但我注意到一个细节,他的所有“成功案例”,都缺少最关键的后端数据支撑——投入产出比、用户留存成本、服务器实际负载。

这些数据,恰好都在我手里。

赵总讲完,得意地看了一眼李总,像个等待夸奖的小学生。

李总面无表情,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。

“赵总,你说的这些项目,我只有一个问题。”

“它们的ROI(投资回报率)是多少?”

赵总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
“这个……李总,这些项目还处于前期市场培育阶段,我们更看重的是用户增长和品牌声量……”他开始打太极。

“我问的是ROI。”李总打断他,语气不容置疑。

赵总的额头开始冒汗。

“具体的数字……财务还在核算……”

李总的目光转向我。

“陈阳,南区是创新业务部几个重点项目的试点区域,你来说说。”

来了。

我深吸一口气,知道我的机会来了。

我没有打开PPT,而是直接调出了我们数据中心的后台监控系统。

一排排实时滚动的数据和曲线图,出现在大屏幕上。

“李总,各位同事,我就不念稿子了,我们直接看数据。”

我指着屏幕上的一条急剧下降的曲线。

“这是赵总刚才提到的‘百万补贴’拉新活动的用户留存曲线。活动当天,新增用户的确突破了五十万,但三天后,留存率低于5%,七天后,低于1%。绝大部分都是来‘薅羊毛’的,领完补贴就走。”

“为了应对这瞬间的流量洪峰,我们南区数据中心紧急扩容了三组服务器,运维团队连续加班了48小时。这部分的硬件和人力成本,是五十二万。”

“也就是说,我们花了五十二万,买来了不到五千个‘僵尸用户’。”

我话音刚落,会议室里一片死寂。

赵总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,简直是惨不忍睹。

林薇的手紧紧攥着笔,指节都发白了。

我没有停。

我切换到另一个界面。

“这是‘KOL矩阵推广’项目。我们请了二十位网红进行直播带货,坑位费加佣金,总投入是一百八十万。”

“最终的销售额是二百一十万。看起来不错,对吧?”

“但请看后台退货率数据——高达68%。很多用户是冲动消费,或者干脆就是主播的粉丝刷单。刨除退货和物流成本,这个项目实际亏损了将近三十万。”

我每说一个数字,赵总的脸色就白一分。

他大概从没想过,他那些看起来光鲜亮丽的“政绩”,在冷冰冰的数据面前,会如此不堪一击。

“陈阳!”他终于忍不住了,拍着桌子站了起来,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你这是在否定我们整个部门的努力!”

“我没有否定谁的努力。”我平静地看着他,“我只是在陈述数据告诉我的事实。”

“数据是死的,人是活的!你懂不懂市场?懂不懂品牌?”赵总气急败坏。

“我可能不懂市场,但我懂成本。”我迎着他的目光,一字一句地说,“我懂每一分钱的服务器电费,懂每一个运维工程师的加班费。我只知道,公司不是慈善机构,我们花的每一分钱,都应该看到回报。”

“你……”赵总指着我,气得说不出话。

“说得好。”

李总突然开口,打破了僵局。

她看着我,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赞许。

“公司就需要你这样敢说实话的人。”

她转向赵总,语气冷了下来:“赵总,你的汇报我看完了。华而不实,避重就轻。会后,把你所有项目的原始数据和详细的成本分析报告交给我。如果再让我看到任何一点水分,你知道后果。”

赵总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颓然坐下。

林薇始终没敢抬头看我。

那一刻,我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,只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。

原来,戳破一个谎言,比维持一个谎言更需要力气。

中午在员工餐厅吃饭,我特意选了个角落的位置。

刚扒拉了两口饭,一个餐盘放在了我对面。

是林薇。

“我能坐这儿吗?”她问,声音有些沙哑。

我没说话,算是默许。

餐厅里人声鼎沸,我们这一桌却安静得可怕。

“上午……谢谢你。”她先开了口。

“谢我什么?”我没好气地反问,“谢我让你和你的老板当众出丑?”

“不是……”她摇了摇头,嘴唇翕动了几下,“谢谢你没把话说得更难听。”

我嗤笑一声。

“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。如果这也算留了情面,那只能说明你们的烂摊子比我想象的还大。”

她被我噎得说不出话,眼圈慢慢红了。

“陈阳,你变了。”她低声说。

“人总是会变的。”我夹起一块红烧肉,塞进嘴里,用力地嚼着,“被生活逼着,想不变都难。”

三年前,她离开我的时候,我也是这样坐在餐桌前。

她把一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。

“这里面有二十万,算是我给你的补偿。房子归你,车子归你。我们好聚好散。”

我问她为什么。

她说:“陈阳,我今年二十八了,我不想等到三十八岁,还跟你一起挤在那个九十平的房子里,为几块钱的菜价跟小贩吵架。我想过更好的生活,你给不了我。”

我记得我当时问她:“什么是更好的生活?”

她说:“我不用再为了省几十块钱的打车费去挤公交,我买东西不用先看价签,我的孩子能上最好的国际学校。这些,你懂吗?”

我不懂。

我当时只觉得,我们七年的感情,原来只值二十万和一套她不想要的房子。

“你现在过上你想要的生活了吗?”我放下筷子,看着她。

她愣住了。

她眼里的光,似乎比三年前黯淡了不少。

“我……”她欲言又止。

“每天穿着不合脚的高跟鞋,说着言不由衷的话,对着像赵总那样的草包强颜欢笑,这就是你想要的‘发光’?”

我的话像刀子,一句句扎在她心上。

“你不懂!”她激动起来,“你根本不知道我在上海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!我一个人,无依无靠,我……”

“我是不懂。”我打断她,“我只知道,我女儿想妈妈的时候,我这个当爹的,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。”

林薇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。

“对不起……我对不起月月……”

“别跟我说对不起。”我站起身,“你对不起的不是我。”

我端起餐盘,准备离开。

“陈阳。”她叫住我。

“赵总他……心胸很窄,你今天让他下不来台,他肯定会报复你的。你下午汇报的时候,小心点。”

我脚步顿了顿,没有回头。

“谢谢提醒。不过,如果我的工作需要靠看他的脸色来完成,那我宁可不干。”

说完,我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我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牵扯。

我们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。

下午的会议,轮到我正式汇报。

我的主题是《基于大数据分析的区域成本动态优化模型》。

这是我带着团队熬了三个月做出来的东西,每一个数据,每一个算法,都了然于胸。

我走上台,打开我的PPT。

和赵总那份华丽空洞的PPT不同,我的PPT很简洁,几乎全是图表和数据。

没有一句废话。

我开始讲解。

“各位领导,我的汇报分为三个部分:问题识别,模型构建,以及成效预测。”

“首先,问题识别。通过对过去三年全国七个大区的数据中心运营数据进行抓取和分析,我们发现了三个普遍存在的问题:一,服务器资源冗余,平均闲置率高达30%;二,峰值流量预判失准,导致临时扩容成本居高不下;三,运维策略一刀切,没有根据各区域业务特点进行差异化配置。”

我每说一点,台下就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。

这些都是各区域负责人心知肚明,却又不敢摆在台面上说的问题。

“针对这些问题,我们团队构建了一个动态优化模型。”

我调出模型的结构图。

“简单来说,这个模型可以通过机器学习,实时分析各业务线的流量模式,并提前一到三小时预测出流量洪峰。根据预测结果,系统会自动进行服务器资源的弹性伸缩,实现‘秒级扩容,分钟级回收’。”

“同时,模型会根据不同业务的优先级和盈利能力,进行差异化的资源分配。比如,对于高利润的核心电商业务,我们会确保99.99%的稳定性;而对于赵总刚才提到的那种‘薅羊毛’式拉新活动,系统会自动将其置于低优先级,用边缘服务器去应对,绝不占用核心资源。”

我这话一说,赵总的脸又黑了。

但我没管他,继续说下去。

“这个模型已经在南区试点运行了一个季度。效果怎么样,我们还是用数据说话。”

我放出最后一页PPT。

上面只有三个核心指标。

“一个季度,南区数据中心的服务器综合利用率,从70%提升到92%;紧急扩容次数,从平均每月12次,降低到1次;综合运营成本,下降了18.7%。”

“折算成人民币,一个季度,我们为公司节省了三百六十万。”

全场鸦雀无声。

所有人都被这个数字震惊了。

一秒钟后,掌声雷动。

李总站了起来,带头鼓掌。她的脸上,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激动。

“好!太好了!”她大声说,“陈阳,你和你的团队,为公司立了大功!”

我站在台上,看着台下那些或震惊、或钦佩、或嫉妒的目光,心里却异常平静。

这三百六十万,是我和我的兄弟们,用无数个不眠之夜换来的。

这是我们应得的荣誉。

掌声渐渐平息。

李总示意我坐下。

“各位,”她环视全场,“刚才陈阳的汇报,大家都看到了。什么叫‘降本增效’?这才叫‘降本增效’!不是靠克扣员工福利,不是靠削减必要的投入,而是靠技术,靠创新,靠精细化管理!”

她的话,让在场的很多人都低下了头。

“我决定,”李总的声音掷地有声,“立即在全公司推广陈阳的这套‘动态优化模型’!”

“并且,成立一个由总部直管的‘数据战略优化项目组’,专门负责这件事。”

她顿了顿,目光最终落在我身上。

“项目组的组长,我希望由陈阳来担任。直接向我汇报。”

轰!

我的脑子嗡的一声。

我没听错吧?

让我当项目组组长?直接向CEO汇报?

这相当于一步登天,直接从地方诸侯,变成了京城的“内阁大臣”。

我看到赵总的身体猛地一震,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。

林薇也抬起头,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,混杂着震惊、懊悔和陌生的眼神看着我。

“陈阳,你愿意接受这个任命吗?”李总问我。

我几乎是下意识地站了起来。

“我……我愿意。谢谢李总的信任,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!”

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。

机会,就这么砸在了我头上。

我甚至能感觉到,从这一刻起,我的人生轨迹,将发生彻底的改变。

会议结束时,已经快下午六点了。

走出会议室,好几个大区的负责人都围了过来,热情地跟我交换名片,说着恭喜。

“陈经理,哦不,陈组长!以后多关照啊!”

“陈组长年轻有为,前途无量啊!”

我客气地应酬着,感觉像在做梦。

人群散去,我看到赵总阴沉着脸,和林薇一起走了过来。

“陈阳,行啊你,真人不露相啊。”赵总皮笑肉不笑地说,“今天算是给我上了一课。”

“赵总客气了,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。”我淡淡地说。

“哼,别得意得太早。”赵总凑近我,压低了声音,“总部的水,可比你们南区深多了。别淹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。”

这是赤裸裸的威胁。

我笑了。

“谢谢赵总关心。不过,我从小在江边长大,水性还不错。”

赵总的脸色更难看了。

他冷哼一声,转身就走。

林薇落在后面,她看着我,眼神复杂。

“恭喜你。”她说。

“谢谢。”

“晚上……有空吗?我想请你吃个饭,就当是……赔罪。”她小心翼翼地问。

我看着她。

曾几何有,我们也是这样,下班后,她会挽着我的胳膊,问:“老公,今晚吃什么?”

时过境迁。

“不了。”我摇了摇头,“我约了人。”

“哦……”她眼里的光黯淡下去,“是……女朋友吗?”

“是我女儿。”

我拿出手机,给她看锁屏界面上,月月灿烂的笑脸。

“我答应她,开完会就跟她视频。”

林薇看着那张照片,久久没有说话。

我收起手机,冲她点了点头,算是告别。

“以后在公司,抬头不见低头见,公事公办就好。”

说完,我转身离开,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。

有些关系,断了,就没必要再续上。

对她,也对我。

回到酒店,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女儿视频。

屏幕那头,月月穿着粉色的睡衣,抱着她最喜欢的小熊。

“爸爸!你开完会啦?他们有没有欺负你?”

“没有,他们都夸爸爸厉害呢!”我笑着说。

“我就知道!我爸爸是世界上最棒的爸爸!”月月在屏幕上亲了我一下。

看着女儿天真无邪的笑脸,我一整天的疲惫和紧张都烟消云散了。

“爸爸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。”

“什么好消息?”

“爸爸要调到上海来工作了,以后就能天天陪着月月了。”

“真的吗?!”月月高兴得从床上跳了起来,“太棒了!爸爸我爱你!”

挂掉视频,我躺在床上,看着天花板。

来上海,是我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。

当年林薇离开时,我觉得这个城市对我来说,就像一个遥不可及的梦。

没想到,我最终还是以这样一种方式,来到了这里。

不是为了追随谁,也不是为了逃避什么。

而是为了我自己,为了我的女儿。

第二天,我就投入到了新项目组的筹备工作中。

李总给了我极大的授权,人事、财务、行政,一路绿灯。

我在总部30楼要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,不大,但视野很好,能俯瞰大半个陆家嘴。

然后,我开始挑人。

我的第一个电话,打给了南区数据中心我的副手,张远。

“喂,阿远,是我。”

“老大!听说你高升了!恭喜啊!啥时候回来请我们搓一顿?”电话那头,张远的声音咋咋呼呼的。

“搓顿是肯定的。不过,我想问你,愿不愿意来上海,跟我一起干?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。

“老大,你没开玩笑吧?”

“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?我这边新成立一个项目组,缺个能扛事的。我第一个就想到你。”

“我……我靠!”张远激动得爆了粗口,“干!当然干!老大你指哪儿我打哪儿!”

“好。那你先把手头的工作交接一下,尽快过来报道。对了,把我们团队那几个核心骨干的名单给我,我一个个去谈。”

“没问题!”

搞定了核心团队,我心里有了底。

这个项目,技术不是问题,最大的阻力,可能来自人。

尤其是,那些习惯了“躺平”的老油条。

比如赵总和他那个部门。

我的模型要在全国推广,就必须得到各个业务部门的配合,尤其是像“创新业务部”这样的资源消耗大户。

如果他们不配合,提供虚假数据,或者消极抵抗,我的模型就跑不起来。

我必须想个办法,把他们“绑”到我的船上。

下午,我拿着一份文件,敲响了赵总办公室的门。

他正翘着二郎腿,在看手机上的短视频,见我进来,不情不愿地坐直了身子。

“陈组长,有何贵干啊?”他阴阳怪气地说。

我也不跟他绕圈子,直接把文件放在他桌上。

“赵总,这是我们项目组制定的‘数据接入标准协议’,需要你们部门签署。”

他拿起协议,草草翻了翻,扔回桌上。

“什么玩意儿?这么复杂?我们业务部门哪有时间搞这些?”

“赵总,这关系到我们后续的合作。如果你们提供的数据不符合标准,我的模型就无法准确分析,到时候出了问题,影响的是整个公司的业绩。”

“少拿公司压我。”赵总冷笑,“陈阳,我明说了吧,你想让我们配合,可以。但你得拿出点诚意来。”

“什么诚意?”

“以后我们部门的项目,在资源分配上,你得给我开绿灯。优先级提到最高,服务器要多少给多少。”

我气笑了。

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了?资源调配中心的主任?

“赵总,你可能没搞清楚。我的模型,是用来优化资源配置,减少浪费的,不是用来给你开后门的。”

“那就是没得谈了?”赵总往椅子上一靠,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。

“行,那你就自己玩儿吧。我倒要看看,没有我们业务部门的配合,你这个‘数据战略优化’能优化出个什么花来。”

我看着他那副无赖嘴脸,知道跟他讲道理是行不通了。

我收起文件,转身就走。

“陈阳,”他忽然在背后叫住我,“顺便提醒你一句,林薇是我们部门的业务骨干,你那个项目,很多地方需要她来对接。你可别因为私人恩怨,影响工作啊。”

我脚步一顿,心里冷笑。

他这是在用林薇来拿捏我?

太小看我了。

我没有回头,直接走出了他的办公室。

从赵总办公室出来,我直接去了33楼,李总的办公室。

李总的秘书看到我,有些惊讶,但还是很快帮我通报了。

“陈阳?进来吧。”李总的声音从里面传来。

我推门进去,李总正在看一份报表,眉头微蹙。

“李总,抱歉打扰您。”

“没事,坐。”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,“项目筹备得怎么样了?遇到困难了?”

她果然一针见血。

“是遇到一点。”我把刚才在赵总那里的遭遇,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。

“我预料到了。”李总听完,表情没什么变化,“总部的山头,比你想象的要多。赵建国(赵总)是公司的老臣子了,当年跟着我一起打江山的,有点功劳簿思想,也正常。”

“那您的意思是?”我有些不解。

“我的意思是,这件事,我不会出面帮你。”李总看着我,眼神锐利,“我把你放到这个位置上,不是让你当一个传声筒,或者遇到问题就来找我告状的。”

“我需要的是一个能解决问题的人。”

我心里一凛,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
她这是在考验我。

如果我连一个赵总都搞不定,那我也没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。

“我明白了,李总。”我站起身,“我知道该怎么做了。”

“去吧。”李总挥了挥手,“记住,规则是死的,但用规则的人是活的。有时候,胡萝卜比大棒更好用。”

胡萝卜比大棒更好用?

走出李总办公室,我一直在琢磨这句话。

对赵总那种人,什么才是“胡萝卜”?

钱?权?

他都不缺。

那他在乎什么?

面子。

还有,他那个部门的业绩。

虽然他汇报的时候掺了水,但他肯定也希望做出点真实的成绩,来巩固自己的地位。

有了!

我脑中灵光一闪,一个计划渐渐成形。

第二天上午,我召集了项目组的第一次全体会议。

除了我从南区调来的几个核心骨干,还有几个总部各部门抽调来的员工。

林薇也在其中,她是被赵总“派”来做联络员的。

她坐在会议室的角落,显得有些局促不安。

我没有看她,直接开门见山。

“各位,今天是我们项目组的第一次会议。时间紧,任务重,我就不讲废话了。”

“我们的目标,是在三个月内,将‘动态优化模型’在全国七个大区全部署上线。并且,在上线后的第一个季度,实现公司整体运营成本下降15%的目标。”

我话音刚落,下面就响起一阵议论声。

“三个月?太赶了吧?”

“成本下降15%?这怎么可能?”

我拍了拍手,示意大家安静。

“我知道这个目标很有挑战性。所以,我需要大家通力合作。”

“为了激励大家,也为了让各个业务部门更有参与感,我向李总申请了一个‘对赌协议’。”

我把一份文件投到大屏幕上。

“这份协议的核心是,项目成功后,节省下来的成本,我们将拿出20%,作为项目奖金池。”

“这20%里,一半,也就是总节省成本的10%,归我们项目组所有,按贡献度分配。”

“另一半,也就是另外10%,将根据各业务部门的配合度和数据贡献度,进行分配。谁的业务线通过模型优化后,省的钱越多,他们部门拿到的奖金就越多。”

“反之,如果哪个部门因为不配合,拖了整个项目的后腿,导致最终目标无法完成,那么,他们需要承担相应的业绩责任。”

这下,会议室彻底炸开了锅。

这等于把所有业务部门的利益,都和我的项目牢牢地绑在了一起。

从旁观者,变成了参与者,甚至是利益共享者。

我看到林薇的眼睛亮了。她迅速拿出笔记本,开始记录。

我知道,她听懂了。

“这份协议,今天会下发到所有部门总监手上。”我最后总结道,“是把这笔钱当成唾手可得的奖金,还是当成悬在头上的KPI,就看各位自己的选择了。”

“散会。”

会议一结束,林薇就追了上来。

“陈阳,你等一下。”

“有事?”我停下脚步。

“你这个‘对赌协议’……是认真的?”她问,脸上写满了兴奋。

“你看我像开玩笑吗?”

“赵总他……他会同意吗?”

“他同不同意不重要。”我看着她,“重要的是,你们部门的人,想不想要这笔奖金。”

林薇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。

赵总可以不在乎,但他手下的人呢?

谁会跟钱过不去?

如果他执意要跟项目组对着干,损害的是整个部门的利益,他手下的人第一个就不会答应。

我这是在“釜底抽薪”。

“我明白了。”林薇用力点了点头,“我知道该怎么做了。”

她看着我,眼神里有一种久违的光彩。

“陈阳,你真的……和以前不一样了。”

我笑了笑,不置可否。

当天下午,赵总气冲冲地闯进了我的办公室。

“陈阳!你什么意思?你这是在架空我!”他把那份“对赌协议”摔在我桌上。

“赵总,消消气。”我给他倒了杯水,“我这不也是为了大家好吗?项目成功了,你们部门能拿到实打实的奖金,你的年终报告上,不也好看吗?”

“你……”他一时语塞。

“赵总,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。”我坐到他对面,“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。你怕我的模型,会让你那些项目的真实数据暴露出来,对吧?”

他脸色一变。

“别担心。”我压低了声音,“我的模型,不仅能发现问题,更能解决问题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

“我可以让我的团队,帮你们部门的项目进行一次‘数据诊断’。找出那些ROI低,纯属烧钱的渠道,帮你们优化投放策略。把钱,花在刀刃上。”

我看着他,抛出了我的“胡萝卜”。

“我不能保证让你们每个项目都赚钱,但我能保证,你们部门整体的ROI,绝对比现在好看得多。”

“而且,这一切,都只会在我们的内部报告里体现。最终交到李总那里的,只会是一份漂亮的业绩单。”

赵总的眼睛亮了。

他心动了。

面子和里子,我一次性都给他了。

他没有理由拒绝。

“你……此话当真?”他将信将疑地问。

“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。”我站起身,向他伸出手,“赵总,合作愉快?”

他犹豫了几秒,最终,握住了我的手。

“合作愉快。”

搞定了赵总这个最大的“山头”,项目推进的速度超出了我的想象。

各个业务部门都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积极性。

林薇作为联络人,几乎天天泡在我们项目组。

她工作起来,确实有一股拼劲。

为了一个数据的准确性,她可以跟我们团队的技术人员,争论到半夜。

有时候看着她熬得通红的眼睛,我甚至会有一丝恍惚。

仿佛回到了我们刚毕业,一起创业的时候。

那时候,我们也是这样,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,不眠不休。

只是,我们现在,再也回不去了。

项目进入了最关键的攻坚阶段。

我和团队几乎是以办公室为家。

一天晚上,我正在核对最后的数据,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。

是林薇。

她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。

“还没走?”她把咖啡放到我桌上,“喝点吧,提提神。”

“谢谢。”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。

“模型……快做好了吧?”她问。

“嗯,明天就可以进行最后的压力测试了。”

“太好了。”她由衷地笑了。

办公室里很安静,只有服务器风扇的嗡嗡声。

“陈阳,”她忽然开口,“那天在餐厅,你说的话,我想了很久。”

我没做声,等着她的下文。

“你说得对。我以前总觉得,更好的生活,就是住更大的房子,开更好的车,买更贵的包。”

“来到上海这几年,我确实过上了那样的生活。可是,我一点都不快乐。”

“我每天都在伪装,在讨好,在计算。我快要不认识我自己了。”

她说着,眼圈又红了。

“看到你现在这样,我才明白,真正的‘好生活’,不是拥有多少物质,而是知道自己是谁,知道自己要去哪里。”

“陈阳,我……我真的很羡慕你。”

我沉默了。

我该说什么?

说“我原谅你了”?

还是说“我们重新开始”?

不。

我做不到。

破镜无法重圆。有些伤痕,会永远留在那里。

“都过去了。”我最终只说了这三个字。

“早点回去休息吧,明天还有硬仗要打。”

我下了逐客令。

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点了点头,转身离开了。

看着她的背影,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。

我终于可以,像看待一个普通同事一样,看待她了。

模型上线的日子,定在一个周五的晚上。

整个项目组的人,都聚集在数据中心的大屏幕前。

李总也来了。

“准备好了吗?”我问张远。

“老大,放心吧!一切就绪!”张远比了个OK的手势。

“好。”我深吸一口气,按下了回车键。

“‘星尘之眼’动态优化系统,正式启动!”

大屏幕上,无数的数据流开始飞速滚动,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络,覆盖了全国七个大区。

模型的各项指标,在预设的阈值内平稳运行。

服务器的负载曲线,像一条被驯服的巨龙,平缓而有力。

“第一阶段,华东区数据接入,正常!”

“第二阶段,华北区、华中区数据接入,正常!”

“……”

“第七阶段,南区数据接入,正常!”

“系统自检完成,所有功能模块运行正常!”

成功了!

数据中心里,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和掌声。

我和我的兄弟们,紧紧地拥抱在一起。

三个月的奋战,在这一刻,得到了最好的回报。

李总走到我身边,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
“陈阳,干得漂亮!”

我看着她,眼眶有些湿润。

“谢谢李总。”

“该我谢谢你。”她笑着说,“你让我看到了公司未来的希望。”

庆功宴上,我被灌了不少酒。

赵总也端着酒杯过来敬我。

“陈组长,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,我自罚三杯!”

他仰头,连干了三杯白酒。

“以后,咱们就是兄弟了!”

我笑了笑,跟他碰了一下杯。

我不会真的把他当兄弟,但至少在工作上,我们达成了和解。

这或许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吧。

没有永远的敌人,只有永远的利益。

宴会快结束时,我收到了林薇的微信。

“我在外面等你。”
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出去了。

她站在酒店门口的台阶上,夜风吹动着她的长发。

“我要走了。”她说。

“去哪儿?”

“我辞职了。”她看着远处的霓虹,平静地说,“我打算回老家了。”

我有些惊讶。

“为什么?你现在做得不是很好吗?”

项目成功后,创新业务部因为数据优化得最好,拿到了最大的一笔奖金。林薇作为主要负责人,功不可没。

“是很好。”她笑了笑,那笑容里带着一丝释然,“可是,这不是我想要的。”

“我想回去,开一间小小的咖啡馆,或者书店。每天晒晒太阳,看看书,逗逗猫。就像……我们以前设想过的那样。”

我沉默了。

那是很久很久以前,我们还租住在大学城的小房子里时,一起做过的梦。

“月月……她还好吗?”她问。

“很好。她已经适应了上海的生活,下周就要去新学校报到了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她点了点头,“替我跟她说声……对不起。”

“我会的。”

“那……再见了,陈阳。”她向我伸出手。

我握住了她的手。

她的手很凉。

“再见。祝你……一切顺利。”

她转身,拦下了一辆出租车,消失在上海璀璨的夜色里。

我站在原地,站了很久。

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。

怅然?或许有一点。

但更多的是平静。

我们每个人,最终都要走上属于自己的那条路。

她的路,通向过去。

而我的路,才刚刚开始。

回到上海的第二年,我因为“星尘之眼”项目的巨大成功,被正式任命为公司的CTO(首席技术官)。

我把父母和女儿都接到了身边。

我们在浦东买了一套大房子,带一个能种花种草的小院子。

月月在新学校交了很多好朋友,性格也越来越开朗。

我的生活,终于步入了正轨。

忙碌,但充实。

偶尔,我也会想起那个下着小雨的上午。

想起那个把我当成外卖员的赵总,想起那个站在一旁、欲言又止的林薇。

如果那天,我没有鼓起勇气,亮出我的工牌。

如果那天,我在会议上,选择了沉默。

我的人生,会是什么样子?

或许,我依然是那个守在南区数据中心的“陈主管”,拿着不高不低的薪水,过着一眼能望到头的生活。

但生活没有如果。

那一天,与其说是我赢了别人,不如说,是我赢了那个一直以来都有些自卑、有些怯懦的自己。

人最大的敌人,从来不是别人,而是自己内心的那道坎。

周六的早晨,阳光很好。

我正在院子里给月月新种的向日葵浇水。

手机响了,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。

我接了起来。

“喂,您好。”

“请问……是陈阳吗?”电话那头,是一个有些迟疑的女声。

我愣了一下。

这个声音……

“林薇?”

“是我。”她笑了笑,“我的咖啡馆今天开业,想请你……云喝一杯。”

我走到院子门口,靠在墙上。

“恭喜。生意兴隆。”

“谢谢。”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风铃的脆响,“我这里……能看到海。”

我能想象出那个画面。

阳光,海风,一间小小的咖啡馆,一个重新找回自己的女人。

“挺好的。”我说。

“你呢?你还好吗?”她问。

我回头,看着院子里,月月正追着一只蝴蝶,咯咯地笑个不停。

阳光洒在她的头发上,像镀了一层金边。

我的父母坐在藤椅上,微笑着看着她。

岁月静好。

我笑了。

“我很好。”

“前所未有的好。”

踩你的人,有时也是你向上的台阶。

转载请注明来自海坡下载,本文标题:《优化项目组(我去总部开会被当成外卖员)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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