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夏，蚌潭坝“横空出世”，所在村每天高达8000至1.5万人次的如潮人流，再次上演5年前龙鳞坝一夜爆火的魔幻场景，用鲜活的数据证明壶源溪无愧为“杭州嬉水界顶流”的存在。

从2019年至今，富阳致力推进壶源溪全域景区化。龙鳞坝从“网红”变“长红”，上下游十多处堰坝各有亮点，壶源溪成为自带流量的杭州乡村旅游IP，蚌潭坝爆火是偶然亦是必然。

如何接住这“泼天富贵”？如何加快“流量变现”？下一步该怎么做？属于2024夏季的嬉水热潮正在过去，区融媒体中心（文化传媒集团）记者沿着壶源溪展开深度调查，听各方说一说“网红的烦恼”，谈一谈壶源溪全域景区化的“冷思考”，探讨如何抓住两大网红、整合上下游，把“泡坝”文章做足做大。

△今年暑假，蚌潭坝人气爆棚（王仁湘 摄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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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拥流量

却没换来“泼天的富贵”

蚌潭坝爆火后的“网红烦恼”

壶源溪上的龙鳞坝，自2019年爆火后，每年夏天，都保持着稳定的热度，逐渐成为夏日“顶流”。今夏，龙鳞坝下游的蚌潭坝一夜爆火，周末每天人流量高达1.5万人次，非周末也有8000左右人次。

流量对应的便是“泼天的富贵”，但这对应之间却有一条漫长的“转化链”。因为“网红坝”来得太快，突然涌入的人潮让安禾村“疲于应对”；因为“流量变现”难，这波“泼天富贵”让常安镇“措手不及”。

△蚌潭坝游客如潮（王仁湘 摄）

游客：这里的水环境得天独厚

采访当天是工作日，上午9点不到，车子进入环金线不久，记者就看到车道右侧出现不少卖嬉水用品的小摊贩。小段帮父母照看摊位，她的父母住在附近，从去年开始，支棱起了卖嬉水用具的摊位，“9点以后就有生意了，周末每天能卖出50来个泳圈”。

△环金线路边，小段帮爸妈看管摊位

此时，蚌潭坝里已经有五六十名游客在嬉水，随着时间推移，游客越来越多。相较于龙鳞坝，蚌潭坝的形态更为简单，由“斜坡+消力池”组成，具备自己的优势，浅滩处可扎天幕，配上露营桌椅，就能实现水中露营。嬉水结束上岸，还有浴堂提供冲澡服务。

△蚌潭坝旁淋浴房

蚌潭坝的斜坡是上下游分界线，8月初起，坝上多了整齐排布的灰色遮阳伞，遮阳伞下有桌椅。这些遮阳伞是安禾村村民倪琦君的“生意”。“之前总有游客来说，这里为什么不放桌椅，小孩在下面游泳，大人只能蹲在一旁盯着。问的人多了，我们就想到这个生意，既给游客便利，也增加营收。”倪琦君说，因为需求量大，他又购置了10多个天幕和配套桌椅。在下水点旁，他还设置了一个服务点，提供泳圈充气、救生衣借用等服务。

△倪琦君撑开遮阳伞

“到这里来玩水的，本地人占十分之一，杭州主城区或周边上海、江苏、绍兴等地的游客比较多。”倪琦君告诉记者，一位来自萧山的游客曾对他说，跑来跑去，像壶源溪这样拥有得天独厚水环境的地方很少。不少游客会主动加倪琦君的微信，说下次来还会找他租天幕。“我也会向他们推荐富阳的酒店和游玩场所，只可惜，我们安禾村可供吃饭住宿的地方太少，有游客跟我们开玩笑，说来这里感觉有钱没地方花。”

安禾村：热闹过后，留下了什么

在嬉水区做租赁生意的人不多，倪琦君是大户。他说：“溪里的这两块生意，就是今年做做，明年村里如果集中开发，我就撤出去。”看着这么多游客涌入村庄，他也动过开民宿的念头，因没有合适位置，只好作罢。

蚌潭坝上游是安禾村古城自然村，也是距坝最近的村庄，一座古城桥跨过壶源溪，人多时也有游客选择在古城桥下嬉水。

△安禾村古城桥（朱启平 摄）

村民潘阿姨家的房子距离蚌潭坝最近，她说：“我嫁到这里30多年了，从没见过村里来这么多人。”据她所知，今年村里有人做小吃到溪边叫卖，生意还不错，这让不少村民蠢蠢欲动。“今年来不及了，明年我们计划在朋友家的自留地上摆摊卖点吃的，大部分本地小吃我都会做。”

人流量给村民带来商机，但是一想到堵车、垃圾、溺水风险等烦心事，村里人依然感到心累。

交通拥堵一度成为今夏安禾村以及环金线上的最大困扰，村民回家原本10分钟路程，有时候硬生生堵上两三个小时。这一现象在今年7月中旬紧急设置临时停车场后有所缓解。每天，交警、路政、镇村干部全部上阵，顶着烈日疏导交通、提醒安全。

△蚌潭坝附近的安禾村停车场

“停车场采取收费管理模式，可以停500多辆车，为村里带来了一定的集体收入。”安禾村党委书记、村委会主任颜红刚坦言，周末停车收益有七八千元一天，平日里也有3000多元，但这部分收入只够支付维持秩序的人工工资。

安禾村的第二大困扰是游客留下来的垃圾，周末每天运出去的垃圾多达10车。颜红刚算了一笔账，村里每天要安排9名保洁人员，每天支付100元工资，一个月就要2.7万元，镇里拨付给壶源溪安禾段的保洁费远远不够用。还有村民吐槽，村里没有民宿饭店，游客的住宿餐饮消费都到沧洲、大田等隔壁村去了。

△游客和天幕（常安镇供图）

沧洲村：有利好，但未形成气候

沿着壶源溪绿道往下游行驶，两分钟车程就到了沧洲村。锦溪苑是村里统一规划建造的农居点。记者见到“等风来”民宿主理人、房屋主人倪晓伟，他是一名“90后”返乡创业青年，依托壶源溪资源，在民宿旁配套了露营基地。

△锦溪苑里的“等风来”民宿

民宿配套营地的模式，让“等风来”迅速“出圈”，从开业至今14个月，倪晓伟积累了不少客源。“这里环境太绝了，特别是营地对岸的芦苇和竹子，一年四季都很美。”他说，民宿8月周末的客房在7月份就被订完，营地每周末都要接待三四百人。

“我们的天幕能承受八九级大风，营地可以安排专业救援队伍驻守，相对来说更安全，也能安排人手做好每日消杀工作。”倪晓伟说，露营基地是壶源溪流域在探索发展过程中的试点，如果他的营地模式成功了，那么其他区域都可借鉴。

△“等风来”民宿主人倪晓伟

“营地客人主要来自于网络营销，也有一部分从蚌潭坝引流而来。”倪晓伟的民宿只有5个房间，他会把客人介绍给村里其他民宿，但很多同行游客不愿意接受分开住宿。村里目前只有三家民宿，“清源居”同在锦溪苑，而另一家“一见如故”民宿距离较远。

倪晓伟说，村里民宿少，没有形成旅游目的地的气候。为此，他联合壶源溪流域的漂流、蚯比庄园怪兽飞行、吉庆农庄等，试着在线上平台推出“住宿+采摘+运动项目”的旅行套票，延长游客住店的时间。对倪晓伟来说，另一个痛点是餐饮，民宿来不及做餐饮服务，他就联动村里的农家乐，吉庆农庄是他合作较多的。

△吉庆农庄一景

吉庆农庄是富阳“老牌”农家乐，“90后”负责人倪淑娜成功从父母手上接管了农庄。原本处于淡季的农庄，因为蚌潭坝的爆火，展现出“天气越热生意越好”的景象，收益比往年增加30%。人多的几天，厨房从上午10点开始忙碌，中饭和晚饭的客人无缝对接。

倪淑娜懂宣传，吉庆农庄的广告牌贴在蚌潭坝旁，贴在“等风来”民宿旁，游客一眼就能看到。“今年我们新增了外送业务，嬉水游客看到我们的广告牌，电话打进来，订好饭菜，我们烧好打包送到现场。”她说，玩水的人多了，餐饮生意还是受益的，她曾听同行说起，大田村今年新增了20多家餐馆。

△吉庆农庄负责人倪淑娜

大田村：新增不少餐馆，但并非全因蚌潭坝

大田村在更下游处，是常安集镇所在地。在村主干道桐常线上，开着各式各样的商店，其中最多的就是餐馆。

明翔饭店是这条路上老牌饭店之一，主营骨头面。老板娘倪明亚说，饭店开了20多年了，早先镇上只有两三家饭店，如今已经增加到二三十家，特别是这两年，新开的餐馆尤其多。“暑期生意好一点，来玩水的游客比较多。”她说，来玩水的游客大部分会自带食物，部分游客会来这里找吃的，但跟总人数相比，还是太少，“这两年，镇里引进了不少大企业，一般新开的饭店，都是冲着这些企业员工开的”。

△明翔饭店老板娘倪明亚

与明翔饭店相隔不远的“前山园人家”餐馆印证了倪明亚的说法。老板是本地村民，曾在富阳城区开过饭店，今年开业以来，生意还可以，但没有预期那么火爆。

尽管这个暑假让常安镇村两级干部们两个月无休，但是人潮如流必然好过无人问津。为此，他们一方面做好安全保障工作，在蚌潭坝等地配备到位了救生圈、告示牌、喇叭等防溺水“六件套”，每天安排人员沿壶源溪巡查、喊话，到环金线路面疏导交通，基本保证了整体环境的安全有序；另一方面，鉴于安禾村有丰富的山水资源和深厚的文化底蕴，也在抓紧谋划利用发展网红经济的对策，计划打造山水与文化相结合的研学路线。

△常安镇工作人员安全巡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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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1.0版到3.0版

从“网红”到“长红”

杭城嬉水“顶流” 龙鳞坝

做对了什么？

从2019年爆火至今，龙鳞坝不断提档升级，破解了网红周期短的魔咒，凭“一坝之力”撬动湖源乡农文旅经济，也为壶源溪流域全域景区化提供范本。

一组数据对比更直观：2018年，湖源乡全年客流量仅为15万人，平均每天三四百人。2019年夏天后，全乡每年接待游客超百万人，单日游客峰值达2.6万人，2023年带动旅游收入5100万元。

未来的蚌潭坝能不能成为今天的龙鳞坝？壶源溪全域旅游的路径怎么走？湖源历经五年的“龙鳞+”模式或有答案。

△夏日人气火爆的龙鳞坝（资料图）

游客：有了更多元的选择、更美好的体验

龙鳞坝旁有一家新开的宝藏民宿兼咖啡馆，在社交平台上颇有人气。进入店内，眺望对岸，“空潭倒浸青山影”，正如其名——青山影。原木风的咖啡大厅、月球背景墙无疑就是打卡地标。

民宿主人李路达外出了，他父亲坐镇。这位帅气大叔兴致勃勃地带领记者参观，楼上有5个房间，全屋智能，坐在窗前能看到龙鳞坝和廊桥，尤其是卧观夜景，顾客没有一个不夸的。“最初几年游客冲着夏天玩水来，现在一年四季都有游客。比如冬天，水流量大，清晨起床能看到水面上笼罩一层薄雾，很美。”

△青山影民宿兼咖啡馆

李路达是“90后”，湖源乡新一村人，工业设计专业，龙鳞坝出圈后回归家乡，爆改老屋收获一片惊艳声，去年7月开业以来经常客满。“暑假生意特别旺，平时也不错，一到周末，经常有城里的年轻人来过生日、组派对，照片一发到网上，总有人问在哪里。”他父亲说，常有客人来了以后喜欢得不得了，本来打算住一两天，结果一住就是一周，看山看水钓钓鱼，过慢生活。因为生意较好，他就跟着儿子回到老家，安心做“管家”。

△李路达父亲成为民宿“管家”

说话间，门口停下一辆沪E牌照的车子，进来一对穿着时尚的年轻男女，他们入住了二楼的临湖景观房。李路达父亲说，以前湖源以农家乐为主，现在新开了好几家高端民宿，可以满足不同类型的客人。

犹记得2022年夏天体验龙鳞坝民宿，高端民宿刚刚兴起，廊桥、溪坝夜景也令人流连，可是夜幕降临后村子过于安静，没有咖啡馆、没有夜宵店，更没有熙攘人群，和家人散步后只得回房。这次采访，记者看到龙鳞坝两岸增加了许多业态。开了6年的彩霞土菜馆就在廊桥边，老板盛益军说，现在烧烤店开了、好的民宿多了，晚上留下来的客人也多了。

△龙鳞坝沿岸的枫桥夜泊民宿

同样的烦恼，乡、村两级共同破解

回到2019年那个堪称“魔幻”的夏天，一篇推文引爆龙鳞坝，双休日两天，有17300余辆私家车、200辆旅游大巴，共计5万余人赶到新一村，只为看一条龙鳞坝。巨大的游客量突然造访，给湖源乡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。

乡里连夜召开会议，组织乡村干部、党员志愿者和村网格员等150余人，参与现场管理，同时鼓励村民开办农家乐等。新一村把大伙召集起来商量怎么干，来了100多位村民，大家决定先统一摊位，进一步发展旅游基础设施。仅仅一个夏天，新一村民宿从0增长至15家，餐饮从3家增长至24家。

△新一村的留白民宿

交通拥堵怎么办？村集体闲置土地建成停车场，当年即投用，300多个收费停车位转化为村集体收入。依托区里实施的“环金线整治工程”，2023年初，“三隧二桥”全线竣工通车，截弯取直，一改环金线往昔“弯多路窄”的旧风貌，缩短了往返湖源乡的旅程时间。

人身安全怎么保障？划定嬉水区域，乡、村两级队伍开展常态化巡逻，不间断大喇叭提醒，每晚对水上露营、垂钓进行吹哨，区域内还有狼群救援队值守。

保洁问题怎么破？湖源乡完善美丽河道长效管理考核办法，建立村级专职保洁员队伍，将河道管理工作纳入行政村日常考核，形成长效保洁制度。

游客留不住怎么解？景观节点打造、景区配套提升、数字化管理、新兴产业导入……围绕龙鳞坝，湖源乡一刻不停地外修“颜值”、内炼“气质”，打造“龙鳞+”。2020年夏天，龙鳞坝夜景亮相，为后续业态多元化提供“硬件”基础。投入2000多万元在上下游建成珍珠坝、梅州坝、木塔坝、莲花坝等5条堰坝，全域可“泡坝”。以“老房拯救计划”为契机，收回修缮老房8000平方米，打造新一村老街精品商业街。近几年，推出“春赏花”“夏嬉水”“秋味道”“冬民俗”四季活动，龙鳞坝IP“单季红”逐渐向“三季游”发展……龙鳞坝从1.0版逐渐升级为2.0版、3.0版。

△龙鳞坝夜景（吴华群 摄）

△莲花坝（汪祖莲 摄）

核心是老百姓充分参与乡村经营

从近5年湖源乡政府工作报告可以看出，该乡紧紧扭住龙鳞坝这一龙头，千方百计放大网红效应，缩短流量与“泼天富贵”之间的“转化链”，终于走出了一条共富路。

洪婷华现任湖源乡旅游发展办公室负责人，2019年时担任新一村党支部书记，可以说见证了龙鳞坝的“腾飞”。她说，“龙鳞+”这篇文章还没写完，湖源也亟需业态升级，增设多元消费场景，让老百姓充分参与乡村经营。

乡村振兴的核心是“人”。这个“人”不仅指创业人才，更指本地村民，只有老百姓从中受益，才会心往一处想、劲往一处使。

△新一村老街新业态

截至2024年8月，湖源已有119家民宿（农家乐）、34家餐饮店、4个采摘园、2个露营基地，并努力培育限上住餐单位2家；形成窈口农家乐集群、龙鳞坝住餐集群、数字民宿集群、珠坑竹纸住餐集群（在建）等集群；新一、新三、双喜、窈口等民宿集群多点开花；“90后”“00后”青年返乡开办在田野、畅晴小院等一批宝藏民宿。2023年湖源实现民宿（农家乐）营收2000余万元、餐饮营收1600余万元，民宿餐饮已是名副其实的“富民强乡”产业。为此，湖源成立民宿（农家乐）协会，助力产业多元化、集群化、品牌化发展。

不止于此，切中游客对伴手礼的消费需求，湖源培育5家共富工坊，灰汤粽上榜省“妈妈的味道”十佳美食榜单，入驻杭州市主城区酒店；大竹元竹纸烙上杭州亚运会印记；复原荒野茶制作技艺与龙鳞滚青实现双茶联动等等。

△“源享工坊”直播推介

今朝元气满满的龙鳞坝已然是杭州乡村旅游的“排头兵”，背后是全乡上下5年的苦心经营。当年的如潮人流，他们接住了；那一波“泼天富贵”，他们接住了。而今，他们思考的是怎么把更多的人才吸引进来，怎么让业态更丰富更年轻，怎么让游客体验感更好。

显然，龙鳞坝将向4.0版、5.0版……不断进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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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年前一份调研

掀开壶源溪全域景区化的序幕

壶源溪打造“长三角最美溪流”

怎么做？

摆在手边的，是一份长达22页的调研报告，事关壶源溪全流域景区综合提升。它完成于2018年，8位人大代表组成课题组，怀着对壶源溪流域发展的信心和忧心，撰写了这份沉甸甸的报告。

回望这6年，壶源溪流域的发展路径基本按照报告中的5条建议循序渐进。这份报告甚至加印了5次，被许多人拿去琢磨研究。

6年前的5条建议都有了“回应”

当年，课题组通过深入调查研究，形成了一份厚重的报告。今时今日对照五条建议里的具体条目：将环金线以全域景区建设的理念打造“最美公路”，贯通八十里滨水慢行道建设“最美绿道”，科学修复水生态系统重塑壶源溪“最美溪流”，沿线上坡田园生态保护提升呈现“最美绿廊”，以深厚历史文化底蕴构建不可复制的“最美人文”，每一条每一项都有了“回应”。

△壶源溪绿道

“转折点是小水电关停，报告中建议停止小水电开发建设，现有小水电有效退出、有计划关停；然后科学建设若干生态堰坝，实施水环境原生态修复。2018年底9座小水电关停，水量变得充沛，2019年夏天龙鳞坝就火出圈了。”课题组成员李一力是土生土长的湖源人，他回忆，当年一些人认为“网红最多红两个月”，课题组成员坚定地相信这将是“长三角最美的溪流”，“网红”可以变“长红”，“因为深入调查给了我们底气”。

△龙鳞坝（李玲 摄）

参与课题的每一个人都对壶源溪发展倾注了情感，一直关心着它的点滴改变。今夏蚌潭坝爆火，既让他们高兴，也让他们忧虑。报告中曾建议区级层面设立协调机构，统筹沿线三个乡镇及发改、财政、水利、文旅等10个部门共同决策，提高资金使用绩效，盘活农村闲置资源，加大招商力度，区域联动、分布推进。但是从目前看，联动发展有成效，但离实现目标还比较远。

困扰：客商很多，项目落地难

蚌潭坝爆火，既证明了壶源溪全域景区化的成效，也直接暴露了上下游联动发展力度不够大、发展不够快的短板。

一位村干部说，这几年有很多客商看到壶源溪的资源稀缺性想来投资，不乏优质的大项目，可是总有各种政策制约导致项目落不了地。“我们去周边地区考察时就会很困惑，有些项目为什么别人能做，我们做不了？”

这份困惑在记者采访相关部门和部分客商时也得到了印证，有一位受访者说，“能感受到所有人都想接住流量，好好干一番，无奈在各种制约因素的多重约束下，要想实现突破，成本非常高”。

△壶源溪流域（黄克勤 摄）

受访的多位游客不约而同地“吐槽”壶源溪流域高端民宿数量偏少，现有的民宿内容不够丰富。有一位游客说到省内某乡村旅游热门地区，一个村有上百家特色民宿，有的还自带泳池，“富阳的民宿还需解放思想，适应现代年轻人的休闲需求，多增加类似的体验设施”。

湖源乡近几年作为乡村旅游典型，也不乏焦虑，该乡相关负责人说：“外人看到湖源这5年变化可喜，我们自己知道还有很多不足。我们十分希望上下游加快联动发展，沿线三个乡镇开放合作，一起把壶源溪这个宝藏资源保护好、开发好，惠及山乡百姓、惠及富阳文旅。”

当地商家：需要“引流”，需要专业团队运营

常安镇吉庆农庄是蚌潭坝爆火后的受益方，农庄负责人倪淑娜在农庄经营的淡季吃到一波“红利”。相较于吉庆农庄来说，同在蚌潭坝周边村庄的餐馆就没有这么幸运了，顾客并没有因此暴涨。倪淑娜一针见血地说，这是因为“引流”工作不到位。

“旅游行业肯定希望人越多越好。”倪淑娜说，但如果引流指示系统不做起来，游客玩水后就没有下一步的目标。她还说，农庄所在的沧洲村，自然环境好，没有污染企业，完全可以把民宿开起来，依山傍水的自然环境不输其他地方。

△沧洲村农居点锦溪苑

沧洲村锦溪苑“等风来”民宿负责人倪晓伟坦言，蚌潭坝附近或者说壶源溪流域缺少大型游客中心，游客走进来之后就是一头蒙，他们冲着蚌潭坝来，嬉水结束后就撤退了，因为不知道周边还有哪里可以玩。“现在我们自己在做游客中心，来住民宿的游客，会让我们给做攻略，推荐周边游玩路线。”他说，如果来到这里的游客，第一站是游客中心，就能掌握周边好玩好吃的地方，自然也能实现村庄引流了。

此外，倪晓伟还说，“流量变现”需要更专业的团队做，可以兼顾水上救援和娱乐活动，像狼群救援队这样的专业救援力量在壶源溪流域是必不可少的，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，才能放手去实现经济效益，而水上娱乐活动是产生经济效益最直接的途径。只有经济收益上来了，周边的环境卫生、交通疏导、防溺水工作才有经费保障，这会是一个良性循环。

△蚌潭坝（朱启平 摄）

常安镇：已形成初步流量“变现”方案，从研学旅行出发

蚌潭坝嬉水虽然在前几年就有端倪，但今夏才是爆火的第一年，不出意外，明年夏天，人气依旧不会减少。常安镇意识到，如何抓住机遇，谋划乐水富民思路，提升对游客的服务管理质量，发展乡村农文旅产业，实现村民就业增收与区域经济发展是急需解决的问题。

据常安镇相关负责人介绍，前段时间，该镇已初步拟定下一步推动全域文旅发展的方案，重点是擦亮1个文化品牌，打造2个研学基地和1条研学路线，以网红坝、文化景点、文化市集、农文旅活动等为载体，让游客在游玩绿水青山之时体验到乡村文化、传统文化与特色美食的魅力，促进“人流”变“现金流”。

△安禾村、沧洲村的古村落文化资源

文化品牌方面：通过文化挖掘整理、文化节点打造、农文旅项目建设，擦亮安禾村“公清宰相·十进士村”文化品牌。

研学基地方面：一个是壶源溪安禾村“公清宰相·十进士村”清朗家风研学基地，吸引来蚌潭坝嬉水避暑的游客上岸体验特色文化。一个是宋韵公清宰相清朗家风传播基地，开设文创产品销售、非遗制作、特色小吃等摊位，带动游客就地消费。

研学线路方面：计划打造壶源溪常安公清宰相清朗家风研学路线，将安禾、沧洲两村蚌潭坝、公清宰相亭、牌楼、李氏宗祠、颜氏宗祠、孙氏宗祠、沧洲书苑、乡愁馆，以及横槎村沸腾坝、何氏宗祠等点位串珠成线。

△南宋“公清之相”李宗勉故居外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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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互动征集】

蚌潭坝像极了五年前突然爆火的龙鳞坝。我们看到，壶源溪是一个整体，10多处堰坝，不是此消彼长的竞争关系，而是水涨船高的共同体。

蚌潭坝该如何从“网红”变“长红”？壶源溪流域怎么抓住两大网红、整合上下游，把“泡坝”文章做足做大？在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、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时代背景下，乡村文旅伴生的新业态与政策约束之间的矛盾如何解决？

区融媒体中心（文化传媒集团）将继续采访专业人士深入探讨，也欢迎广大网友在评论区留言讨论，提出宝贵的意见建议。